第七十五章：山崩地裂、英雄落幕

蜀中鹤鸣山，原本的仙家圣地。此刻却妖气冲天、剑气纵横。
自在宫第二十代掌教真人清虚在“大五行之力”的加持之下，以一敌四，力战妖王。
双方都是超一流强者，全部处于天道压制的极限层次，动起手来威力自然非同凡响。
无论清虚的剑气亦或是妖王们的尖牙、利爪，每每割裂天空、席卷大地，打得鹤鸣山千疮百孔、土石飞扬。
后山有“藏剑池”庇护看起来还稍微好些，前山却是惨不忍睹，原本辉煌的三天大殿、自在八景、诸多建筑统统土崩瓦解，整个山体都被打成了一座荒凉的土山。
若非护宗大阵阵基和山体融为一体，对山体有相当的强化作用，鹤鸣山前山早就夷为平地了。
太玄大阵出自何处、源自何人之手，这些统统记录不详，自在宫先贤“何太初”无意间在缥缈峰后山发现“飞玄洞”，洞中篆刻数千上古符文，内容艰涩难懂。
何太初与“飞玄洞”内苦修百年，参悟上古符文终有小成，但经年呕心沥血导致心力衰竭，临终时将毕生成就书写成札，传与其身边唯一的书童紫阳，后紫阳废寝忘食、勤修苦练，终于问鼎大道、超凡脱俗。
紫阳登顶之后，在原手札基础上不断改良，最终完善成一整套的功法口诀，这便是《太乙三天诀》的由来。
太玄大阵亦是如此，紫阳神功大成，尤其是寻获古剑“赤霄”后，感应到后山山体内有着和“飞玄洞”同样的上古符文，遂不断开发、研究，在此基础上不断拓展，形成自在宫护宗大阵，前后耗时数百年方才完成，随着后山藏剑池的不断完善，大阵威力逐步提升，直至八荒古剑完备，太玄大阵方才提升至巅峰。
也就是说，太玄大阵乃是半先天、半人工结合的一套阵法。
这个秘密唯有历代掌教才会知晓，同时历代掌教的责任之一，便是努力钻研那些上古符文，以求能弄清楚其来历和具体功效，以求在此基础上开发出更多、更强的运用技巧。
清虚此刻成就几近空前绝后，除却其师兄清闲之外，清虚当属自在宫历任掌教第一人。
可即便清虚实力雄强、对大阵的运用出神入化，对那些上古符文的认知依旧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但是，这并不代表世间没有了解其真意的存在。比如，妖族背后的那三位。
所以，它们派了妖王过来。
其目的并不仅仅只是灭绝自在宫，杀清虚只是顺手而为，或者说杀他是后续更大动作的前置条件。
四大妖王的真正目的，就是鹤鸣山内那些不为人知的上古符文。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那些上古符文便是人界天道枷锁的源头。
清虚和四大妖王激战正酣，双方打得如火如荼。
“大五行”之力加持之下，即使四大妖王在“穷奇”的天赋神通“感知”辅助之下，依旧无法取得丝毫上风。
双方看似旗鼓相当，打上几天几日都无法分出胜负的样子。但彼此都明白，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
清虚战败是既定的事实，只是看妖王们想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了。
“大五行”之力或许无穷无尽，但清虚本身却过于“脆弱”，激战至今，清虚体内早已被反噬之力伤的千疮百孔。
一旦真气消耗到一个临界点，清虚便无力操控“大五行”之力，届时妖王们便可取得绝对的上风。
当然，清虚也不是傻子，开战至今清虚一直将自己逼至极限处处抢攻，就是打算在自己崩溃之前，给对手造成最大的创伤。
所以四大妖王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就连“穷奇”一向不轻易施展的天赋神通都用了出来。
穷奇的“感知”，能够最大限度的放大对手的弱点，并可以串联己方，共享“视野”。
也就是在此天赋神通之下，四大妖王才能坚持许久而没有太大的损伤。
“感知”几乎可是说是一种堪称作弊的天赋神通，虽然并不能直接提升穷奇的战力，可在十妖天赋神通之中，穷奇的“感知”绝对排名第一。
就是因为“感知”几乎可以无视敌我双方的层次差距，可以让穷奇全面探查对手，纵然实力比之穷奇强上一筹的高手，穷奇也能凭借天赋探知敌方弱点并加以重点攻击。
另外，“感知”可以被共享，在“感知”的串联之下，己方等若拥有“心灵感应”，达到真正的心有灵犀，发挥出的战力，比之所谓的“默契”绝对达到碾压效果。
当然，并非说穷奇就此天下无敌。毕竟还是有特殊的情况，如对手的实力太强，即便发现对手弱点，穷奇也无力攻破。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现在这种。
世间万物、万灵，全都离不开五行之力。
五行之力可以说是构成诸天万界的根本所在，也可以变相的理解成混沌灵气的简化版本。
清虚此刻加持在身的“大五行之力”虽说是借助外力，而且由于纯度和操控能力都不够精纯导致无法“五行归一”，但五行之力毕竟层次太高，即便十之一二，也足可堪称完美。
最起码，不是穷奇的天赋神通“感知”所能探查的存在。
若非如此，在共享“感知”的前提下，又是四大妖王联手，清虚如何能撑到如今？
但是，穷奇心里也明白，当清虚的力量下降到不足以支撑“大五行之力”的时候，以他的刚烈性格，必然会发动决死一击，绝不会任由自己力竭身亡。
到那时，四大妖王会出现何种损失，就要看运气了。
这个道理，清虚明白、妖王们也很清楚，所以双方都小心翼翼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至于“逆转归元诀”这样的舍身技......除了加速死亡之外，对已经处于极限状态下的清虚战力提升几可忽略不计。
“大五行之力”加持下，清虚的灵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随着激战其灵识越来越强，对天地灵气的掌控也越来越圆熟老辣，灵识更是攀升至神识的超凡境界。
凭借这一战的收获，清虚完全可以立地飞升，不仅可以避开天刑直达上界，更是可以确定必将地位尊崇、成就斐然。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假如......
神识和灵识，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其层次差距之大，犹如烈日与萤火，全然没有任何可比性。
在神识的探查之下，清虚已然窥探部分天道之秘，鹤鸣山内上古符文真意，也在清虚面前缓缓揭开了面纱。
随着诸天万界原点、上古神战、天道枷锁，这些上古之秘揭晓，清虚已然获知了四大妖王此行的真正秘密，更晓得其后果的严重性，那是足以彻底毁灭人界的灾难。
严格的说，人界是不会被毁灭的，毁灭人界会导致诸天万界随之衰败、破灭，这是任何疯子都不会做出的事，更是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可以做到的事。
但是封印揭开却足以抹除人界的所有生命，这是清虚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清虚并指如剑一道横贯天地的沛然剑气将想要偷袭的鬼车逼退，清虚突然开口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听闻此言，穷奇顿时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顿时震惊道：“你...你居然...居然......”
清虚微微一笑，朗声道：“鹤鸣之秘，尔等好大的野心。”
说着，清虚深吸一口气，一身真元瞬间消融，属于上界才可拥有的灵元之力随之爆发，其一身气势也突破极限，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崭新高度。
“不可能。”穷奇失声道：“天道封印尚在，你又不曾飞升，为何会突破界限？为什么？”
“将死之人，何来缘由？”清虚反问一句，随即淡然一笑，右手一抹，掌心浮现三尺青锋，正是其佩剑“七星龙渊”。
“引剑入体”后，人剑合一的清虚才是最强状态，持剑的清虚力量反而有所下降。
眼下大敌当前，最强状态已然不敌，为何清虚要重新持剑？
穷奇不明所以，更想不通清虚为何如此。但穷奇心知清虚绝非虚张声势，定然有所图谋，尤其是在清虚灵元在身、神识辅助、五行加持的当下。
“感知”再次发动，探查的结果却和之前决然不同。
之前在“大五行之力”加持下，清虚可谓近乎完美，全然找不到明显的弱点。
清虚全面提升的此刻，却几乎全是弱点，一度让穷奇认为只要自己随手一击，便可将其碎尸万段。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态反常即为妖，在“感知”共享之下，四大妖王更加谨慎小心，严防清虚决死一击。
清虚对四大妖王的反应全然不理，而是轻抚剑身，自言自语道：“剑名：七星龙渊，剑长三尺八寸五，宽两寸半，伴随贫道征战百多年，老伙计，这些年辛苦你了。”
说罢，清虚抬头望向四妖，眼神清冽、目光冰冷，随即喝道：“既然贫道知晓尔等目的，又岂会让尔等顺心如意？今日且看贫道手段！”
随即，清虚体内灵元爆发，周身剑气纵横、斩空裂地。此刻的清虚须发张扬、身形伟岸挺拔、凌冽孤傲，尽显天下第一圣宗掌教，人界当世最强者应有的气势。
穷奇冷哼一声，喝道：“本座倒要看看，死到临头你还有何种手段，清虚你必败无疑。”
清虚微微一笑，纵声长啸，喊出了玄空死前的那句：“自在宫千秋万载、我人族永存不灭。”
随着这句悲壮的口号，清虚整个人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如烈日当空。
整座鹤鸣山随之震动，几乎呈现山崩之势。
缥缈峰上无分前后山，数以十万计的上古符文凭空复现，不断汇入清虚所化烈日之中。
四大妖王并非不想抢攻，但任凭如何攻击，全然无法攻破外围光圈，更无法对那些上古符文有分毫影响。
当最后一枚符文融入光球后，整个光球赫然向内坍塌，或者应该说是被压缩更为准确。
穷奇大声嘶吼，瞬间远遁。其他三大妖王反应也不慢，全都第一时间抽身遁走。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急了。
不是剑气、亦非剑技、更没有赫赫声威，整个光球压缩到极致后，在空中仅存一点......漆黑如墨的一点......明明没有任何光亮，却闪亮耀眼的一点。
黑芒爆发，瞬息席卷鹤鸣山，那是无法形容、令人绝望的速度，即便速度冠绝“十妖”的鬼车，比之黑芒也如龟速一般。
黑芒来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黑芒笼罩范围内的一切，就仿佛时间暂停一般，连同四大妖王在内，全部被定格。
跟着，整个前山彻底崩塌，顷刻间前山所在已被夷为平地。
凄凉悲惨的兽吼声中，穷奇、鬼车拖命而逃，穷奇全身是血、极为凄惨，鬼车原本的九头只余一首，左翅更是少了一半，不仅飞行缓慢，在空中更是歪歪斜斜，随时有坠落的可能。
至于腾蛇和傲因，则是彻底的消失了。
二妖如丧家之犬、惊弓之鸟，向着西北拼命逃亡，全然不敢回头望上一眼。
一道青光自清虚化光之处直冲天际，后山山巅另有三道豪光紧随其后，随即没入云端消失不见。
天下三圣宗之首，存世数千年，执掌人界道教牛耳的自在宫被灭，宗门所在缥缈峰前山被夷为平地，后山亦是一片废墟。
清虚掌教，力战四大妖王以身殉教，上古十大妖王腾蛇、傲因，则成为了清虚掌教的殉葬品。
十大妖王恒古永存，不死不灭的神话自此被打破。
自在宫数千年历史中，最伟大的当属紫阳真人，是他一手创立自在宫、福泽后世。
成就最高的自然非清闲真人莫属，东帝帝位旷古绝今。
但若说最悲壮、最无私，对人界贡献最大的，当属清虚掌教。
他不仅阻止了人族的覆灭，更为后世人族留下了无法想象的遗产。
自在宫第二十代掌教真人清虚，千古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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