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开孤儿院

“莉奥！吃饭！”
尖锐刺耳的声音从漏风的木板墙外响起。
原名李奥，现名莉奥的某人，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黑色长卷发，从一床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床铺上鲤鱼打挺坐起。
“我醒了！”莉奥条件反射朝木质地板的缝隙下喊去。
“出来吃饭！”刺人耳膜的女尖音再次响起。
这是孤儿院院长米娅夫人。
“知道了！”莉奥再次大声应道。
莉奥抓抓头发，从木床的上铺一跃而下。
贴墙的木架子床因着受力哆哆嗦嗦地摇晃了几下。
莉奥打开掉皮床边柜，随手拿起衣服套上，踩着拖鞋拖拖拉拉出了门。
门外是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排楼梯。
莉奥拖着脚过去，不出意料地踩出了吱呀作响。
楼梯下是拥有着两条长木桌的大房间——客厅+餐厅+活动室。
当然，它现在的功能应当是餐厅。
此时的餐厅略显拥挤。
两条长木桌边上放着四排被洗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碗勺。
长桌地中间是盘子巨大、堆得极高的各式混菜——主打一个分量很大。
桌两旁紧紧挨挨地坐满了年龄不同、高矮各异、长相乱七八糟的吵闹小屁孩。
最小的连饭都不会吃，只会嘬奶瓶。
最大的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
莉奥，看起来就像是最大的那一批。
莉奥走下楼梯，熟练地挤过屁孩人群，暴力推开胆大包天占了自己位置的小屁孩，一屁股坐下。
那小屁孩端着碗愣在了原地，他的另一只手还举着勺子正准备往嘴里送。
莉奥左右一看，伸长手臂，探头抢了套干净的空碗空勺回来，准备从桌中间的盘子搞饭吃。
小屁孩终于回过神来。
他跟踩了屎的刺猬一样跳脚尖叫起来：“莉奥！你明天就要走了！这个位置是我的！”
孤儿院收养的小孩在年满十四岁之后，便会被要求离开孤儿院，自行在外面生活下去。
明天，莉奥就满十四岁了。
莉奥闻声回头，抢过小屁孩手里碗，一仰头将里面的米糊糊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碗还回去，顺便做了个挑衅的眼神。
小屁孩难以置信。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屁孩疯了。
“啧。”
莉奥不屑。
“吉米！坐下！”
一扇比吉米脸还大的手掌罩了下来，一把将吉米提起来，安在了一个空位上。
像是在安跳跳珠一样。
米娅夫人露出她那张横比竖还宽的脸，尖声道：“安静吃饭！”
餐厅中静了一瞬，然后又热闹了起来。
莉奥伸手从盘子中挖了一大勺，倒进碗中，继续干饭。
“莉奥，你明天就要离开孤儿院了，”旁边一个男孩凑了过来，“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这男孩叫布莱克。
取了个乌漆抹黑的名字，长相却是金发碧眼，阳光灿烂。
去哪里？
莉奥一边无情地吞噬着一碗又一碗尝不出味道的杂菜，一边在心中麻木吐槽：
老娘费尽心思爬到了足够高的位置，赚够了票子，实现了财务自由，终于可以躺平享受了，t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次一穷二白、一贫如洗。
去哪里？去孤儿院后院的黑湖投湖自尽好不好？
“从孤儿院出去，东边是灰雾森林，西边是迷惘之海，只有北边和南边能去。”
不需要莉奥接话，布莱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等我出去，我肯定选去北边，”布莱克做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听说北边那边有大城，特别繁华，我一定要去见见。”
“要我，我肯定选南边。”旁边另一个男孩探过头来插话道。
“听说南边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我一定要去找一个漂亮的姑娘结婚生子！”男孩露出梦幻的表情。
“呵，你当人家女孩看得上你啊？”边上一个女孩，立刻出口嗤笑道。
此言一出，男孩立马涨红了脸。
男孩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人家女孩看不看得上我，反正我知道外面的男孩一定看不上你！我就看不上你！”
“你说什么？”
女孩瞬间暴怒，避开碗勺一脚踩在桌子上，指着那男孩鼻子怒斥：“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朱莉！”米娅夫人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回房间！”
朱莉不服：“米娅夫人，是伊丹他……”
米娅夫人：“回去！”
朱莉狠狠地瞪了伊丹一眼，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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