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来的转学生（一）

    你有没有在年少时暗恋过一个人？
   在那个，所有人都说你“不懂爱”的年纪。
   见到他会脸红心跳，见到他会语无伦次，见到他会假装不在意，但余光里全是他；他看你一眼，你能激动好久，他和你说句话，你能回味几天。
   为了“偶遇”他，你会在下课多上几次厕所，你会在放学多绕一段远路；为了“了解”他，你会旁敲侧击地从他要好的朋友那获取信息，你会在深夜把他发过的动态默默地看一遍又一遍......
   他的存在就像是照亮你青春生活的一颗最闪亮的星星。
   长大以后，你还会这样“小心”而“用心”地喜欢一个人吗？
   如果这都不算是爱，那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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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舟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三月，是她来上海读书的第二学期。
   学校的蓝天艺术节，校长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地念着开幕词，台下一片闹哄哄。
   好友尹晨和时静在前面打打闹闹。
   她则站在队伍的最后排背单词。
   英语一直是她的短板，她也是在来了魔都后才知道原来上海的学生们学的是最难的牛津英语。
   不愧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就是不一样。
   尽管乔舟前16年来并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想与国际接轨，以后估计也不会有。
   但是，入乡随俗。哪怕只是为了外语成绩能好看一点，她也得学。
   望着手中单词本上密密麻麻的单词，乔舟烦躁地挠了挠原本就凌乱的短发。
   “好了，好了，不玩了。”尹晨跑到乔舟身旁停下，转头向正追来的时静说道。
   她将自己刚刚因打闹弄皱的衣服整理好，抬眼向主席台望去。
   “老王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啊，还没说完。”
   三月的阳光并不炎热，但校长王京在主席台上还是激动地说出了汗。他微笑着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时不时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深蓝色手帕逝去额头上晶莹的液体。
   时静似乎是玩累了，笑着向乔舟身后一闪，顺势趴到她肩膀上：“舟舟，等会儿放学我们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好啊，我要吃可爱多！”乔舟把书合上，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
   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遍刚背过的单词。
   “那我吃巧乐兹！”时静会心一笑。
   “哇。”
   只听尹晨一声惊呼，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接着摇了摇身后乔舟的胳膊：“你们俩快看，主席台下那个在摄影的男生腿好长啊！”
   时静与乔舟默契地对望一眼，有些无奈。
   得，这姑娘又开始犯花痴了。
   “你们俩怎么不理我啊！”尹晨见身后两人迟迟没反应，有些着急“乔舟，你看看嘛！那个男生绝对帅！你看看你认不认识。”
   “行吧，舟舟，你还是看一眼吧。我没你高，也不想往前挤了。”
   时静知道以尹晨的性格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于是乖乖地从乔舟背上离开。
   乔舟看着面前尹晨期待的小眼睛，心一软，只能无奈地踮起脚尖，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温暖和煦的春风吹过，空气里有淡淡花香。
   主席台下方的空地上，穿着蓝白条纹T恤的男生单膝跪地，举着手中的单反给正在讲话的校长照相。
   男生大概个子很高，因为他跪在地下的那条腿确实如尹晨所言显得格外修长。
   没看见正脸，乔舟有些失望。
   正要收回视线，男生却突然站起身，转身朝后方的同学们举起相机。
   不知道是因为镜头转过来令乔舟紧张了还是怎么的，她的心跳刹那间乱了节拍。
   这一转，她看清楚了。
   “舟舟，帅吗？”时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她的思绪。
   “还用问，我看上的男生有不帅的吗？”
   尹晨有些不服气。
   乔舟愣了一下，看一眼正蹲在地上休息的时静，十分平静地说：“还行吧，一般。”
   “有没有你帅啊？”时静笑眯眯地打趣。
   乔舟挠了挠她那比一般男孩子还要短的头发，漫不经心地笑了：“那肯定没有啊。”
   没错，身为一个女生的乔舟“很帅”。如果不是因为她穿着女生的校服，大概第一眼见到她的人都会把她当做男生吧。
   乔舟的妈妈是个女强人，为了既可以工作又能照顾乔舟，本着一切从简的原则，从乔舟出生起就没给她留过长发。
   因为妈妈嫌长头发打理起来麻烦，她没时间教乔舟扎辫子，更没时间每天早上给她梳头。
   乔舟非常“怕”她的母亲。
   说是“怕”，其实也是懂事。
   她什么都顺从她，因为乔舟知道母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不容易，她不希望惹她生气。何况只是“留短发”这种小事，所以乔舟从来没反抗过。尽管上了高中，尽管到了该爱美的年纪，她依然留着短发。
   或许是受发型的影响，乔舟的性格也偏男孩子，总是大大咧咧的，异性朋友也特别多。
   “你认不认识啊？”
   乔舟白了尹晨一眼：“废话，我怎么可能认识。”
   “害，我以为你作为班长平时参加那么多活动，应该认识的人会多一点。”
   尹晨小声嘟囔，视线还恋恋不舍地停留在不远处正低头调试相机的男生身上。
   “好了，今天的艺术节开幕式到此结束。接下来的一周就是比赛周，希望有才艺同学能够积极报名参加。大家可以整队回教室了。”
   话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校长满意地点点头，走下主席台。
   “江尧，回来整队！”
   隔壁2班的班主任方雯朝着主席台方向大声吼道，引得几个班的同学纷纷侧目。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止不够淑女，低着头退到了队伍后方。
   这所高中每个年级都有10个班，每个班有50名学生。
   但无论是哪个年级，1~4班都是重点班。
   重点班的学生基本都互相认识，因为他们总是会一起上一些大课，或听一些讲座。
   乔舟她们所在的是高一3班。
   “我去，竟然是他。”尹晨惊呼。“他竟然是2班的？2班的体育委员不是唐梓亮吗？”
   乔舟，时静闻言也好奇地转头望去。
   只见刚刚她们还在讨论的男生，此时正背着单反从主席台下跑来。
   气流将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撩起，露出狭长的丹凤眼。
   目光坚定。
   江尧整理好跑步时凌乱的呼吸，站到2班队伍面前，开始整队。
   “立正！向前看齐！”
   一脸严肃的神情加上他那洪亮的嗓音，倒真有几分不拘言笑的年轻军官模样。
   乔舟有些恍神。
   “就是他？”时静趴在乔舟耳边小声询问。
   乔舟点点头。
   “不错啊，长得很帅嘛。不过我们怎么之前都没注意到。”时静疑惑。“是不是新来的？”
   “知道他是2班的事情就简单了。”尹晨笑笑，“待会儿下课我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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