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时态度的确比能力重要

    次日，清早。
   “李梧桐，起来。”
   “……”
   “把早餐吃了再睡。”
   李梧桐每天经不起魏肖在耳边碎碎念，特别是周末依然闭着眼睛却张开嘴巴等着魏肖喂自己，魏肖也不烦，坐在床沿边将她揽入怀，一口一口喂着早餐。
   “睡懒觉是可以，但早餐必须吃。”
   李梧桐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她意识薄弱，谁也不能将她和床分开，她已经被床封印了。要是再遇上工作日，李梧桐几乎是被魏肖扛到梳洗台的。
   接下来，魏肖又要去澳洲出差，二十多天。离开的前一晚，李梧桐已经列好了必买清单，魏肖调侃自己已经成了她的专职代购。
   好久没联系的王萌也好似算准了时间找李梧桐闲聊各自最近的事，就连哪个明星爆恋情了，哪个同学又二婚了等等大大小小的八卦事总逃不过王萌的嘴。
   “你最近咋样？有没情况。”
   “照旧。”李梧桐风轻云淡回答，想了想，最近自己估计憋得慌还是需要发泄，而她现在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只有王萌，便半开玩笑似的将前段时间实习生哭着说怕嫁不出去的事跟王萌聊了。
   王萌听后笑这些小姑娘整天脑子里想些啥。
   李梧桐扮作无所谓回应，不知道。
   王萌没有听出李梧桐的异常，反而提醒她说：“你看二十岁的姑娘都愁嫁了，你还不赶紧的。”
   李梧桐淡淡一笑带苦涩，这事哪是她能定的。
   “嗳，你说我要是真遇不上人不结婚怎么办？”
   这是李梧桐第一次这么无助的问王萌。她真的开始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在坚持什么？她并不花心，择偶标准也不高，以前吧总仗着还年轻有大把时间等待，可现在感觉周围就只剩下她了，到这个年纪还怎么能遇见所谓真心喜欢的人。
   她不结婚没什么，反正一个人出来生活惯了，可父母还在老家，老家又只有那么大的地儿，她不想一些嘴贱的人在父母背后指手画脚戳脊梁骨，还有就是让外公老人家担心。
   “瞎说什么呢。”王萌回她：“怎么可能不结婚。”
   其实，李梧桐知道对方说得都是宽慰话，换做是她也会这么说的。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已经跟魏肖在一起了，可心里还是不踏实，或许是两人的恋爱真的来得太突然，突然得她都没弄清楚自己对魏肖的感情，又或许是……李梧桐的脑子里很乱，乱得她都捋不清。
   此时，她很想将自己跟魏肖的事告诉王萌，想让对方作为旁观者分析下两人的情况，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王萌问：“你什么回来？”
   “五一。”李梧桐猜到她要提相亲的事，想着该怎么回绝。
   “那我得抓紧时间再找找。”王萌这话倒是把李梧桐逗笑了。
   “没事，我不急，你慢慢找。”
   “对了，魏肖最近身边那女的是他女朋友？”
   女的？李梧桐认真许多，怎么都提起此人。
   “挺漂亮的。”
   李梧桐拿起iPad查，女生的确漂亮，嘴里回答道：“不知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结束了聊天。李梧桐心里不太舒服，自己一个人从琴架上抱起琵琶，胡乱弹了几下便没了兴趣，心烦意乱的，她又无所事事揉捏无辜的肉肉，大眼瞪小眼。
   魏肖在国外还是会跟李梧桐视频，只是不会每天，李梧桐没有问他关于那个女生的事，怕魏肖觉得自己管太多。
   这期间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李梧桐有男朋友的事不知怎么渐渐被人知道了，由于她没跟别人透露男友身份的事，久而久之传闻男友是富二代惹得小姑娘们羡慕，她也懒得解释，何况在别人眼里她要是不找个条件好的肯定会大跌眼镜。
   二是集团内部岗位竞聘通知，其中总部副总裁屈墨的秘书岗空缺，李梧桐私下听李娴雅说原来的秘书生完孩子跟老公留国外了。她挺高兴的，虽然自己跟屈墨是不可能了，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梧桐还是想在事业上再升一层，何况她的能力做屈墨的秘书也是绰绰有余。
   她没将这事告诉魏肖，因为工作地就要离开本市，如果成功的话他俩就成了异地恋，李梧桐心里忐忑，可她还是想去试试。
   李梧桐提交申请表时李娴雅只问了声，想好了？
   看她的语气也是觉得李梧桐没问题。
   三天后，全国各分公司竞聘人员逐一通过集团总部人力资源部总监以及屈墨本人面试，李梧桐认真应答。一周后面试结果出来，她落选了，而被选中的人是她们公司销售部一姑娘。
   李梧桐跟李娴雅一样既没想到可又意料之中。这小姑娘比李梧桐小，二十五岁左右，学历虽没李梧桐高，但能力的确实打实的，特别是应酬交际这块，业绩方面更不用多说，年纪轻轻便是区域总级别。李梧桐虽然做文秘多年，形象气质均佳，但像她这类型的人才在本市一抓一大把。
   她竞聘的事没多少人知道，所以也不觉得丢脸，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小失落。
   茶水间。
   “那姑娘挺不错的。”李娴雅安慰她。
   “她能力是比我强。”李梧桐点头，心里想着，是呀，人又年轻又漂亮又能干，嘴巴又甜。
   “有时态度比能力重要。”
   李娴雅的一句话让李梧桐摸不着头脑，心里想着难道她是在说自己平时工作态度不好？
   “你就是做事太重原则。”李娴雅一语点破：“总公司不适合。”
   李梧桐笑笑，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晚上屈墨的微信突然发来，简简单单四个字：下周来。
   李梧桐觉得好笑，这算什么？
   其实，屈墨没有选错。他这种级别的领导不缺文秘，有点经验的都可以胜任，而他更需要能在业务上带给他更多利益的人，这样对比下，李梧桐显得太普通了。
   她再怎么努力，也拼不过那些小姑娘。
   她们像盛开最艳丽的花朵，蝴蝶闻香自来。
   最后，李梧桐没有回复短信，而是看了一集搞笑的综艺节目后接到魏肖的视频，他俩现在一个北半球，一个南半球，一个晚上，一个白天，时间刚刚好。
   魏肖问她怎么还不睡。
   李梧桐心中郁闷，反常自嗨改编起来：“嗨，宝贝来了，月亮睡了我不睡，我是秃头小宝贝。”
   魏肖在视频里笑了，笑得李梧桐心都化了，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要是魏肖知道她竞聘的事后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肉肉呢？”魏肖问。
   李梧桐赶紧抱起肉肉，挥挥爪子：“叫爸爸，爸爸。”
   肉肉的表情是如果不是李梧桐每天给它准备猫粮，它都难得搭理她。
   魏肖本来还想接着聊，旁边来一人提醒他接下里的会开始了，他只好saygoodbye。李梧桐很懂事结束了视频，其实她还想跟魏肖说好好吃饭多喝水不要熬夜，可她却看清楚了刚才的那个人是前段时间大家讨论的那个女生，对方和魏肖一起出差了。
   李梧桐没有追问，也没有猜疑，只是再次抱起肉肉抚摸，这或许是她第一次这般温柔对待肉肉，肉肉很困惑，内心无比挣扎，瞪大两贼溜溜大眼睛等待着李梧桐的新花样。
   而李梧桐呢，已经不是那些对待恋情疑点就会大吵大闹甚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姑娘了，她只会等事情发展到该面对的时再心平气和提出分手，她是懦弱吗？不是的，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上，她跟魏肖在一起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分手的准备。
   接下来的一周里，屈墨和魏肖一前一后抵达本市。
   屈墨这半年频繁到公司指导工作让姑娘们欢喜的不得了，估计全国各分公司也就只有李梧桐她们会有这好运气。
   屈墨这次来并没有带新秘书，公司还是照旧安排李梧桐去协助，李梧桐仗着之前跟屈墨的小交情，又以屈墨已有新秘书而自己再去不妥为由推辞，李娴雅不明白其中原由，还为她考虑到上次竞聘失败的尴尬本想换人，但实在是找不出比李梧桐更适合的人选，索性用了激将法告诉她利害关系，李梧桐为了自己的奖金只能答应。
   但她和屈墨的相处仅限于平时工作交流。
   “屈总，早。”
   “屈总，您的咖啡。”
   “屈总，这是您今日的行程。”
   “屈总，这是您今天要签批的文件。”
   ……
   ……
   “屈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下班了。”
   而屈墨也不多事，反而是配合她正常办公，两人很默契。
   魏肖回来的第一时间给李梧桐发来消息说晚上有饭局，还是跟她公司领导。李梧桐纳闷了也没听说大领导和屈墨有这样的安排，便没在意。迟些时候，屈墨突然叫李梧桐进办公室说了晚上跟设计行里几家公司的设计师们有约，她也一起去。
   李梧桐立马想到了魏肖说的饭局。
   “晚上有事？”屈墨见她迟疑。
   李梧桐赶紧摇头，她欢喜还来不及，这样既能跟魏肖见面，又能省下晚饭钱。
   “还有事？”屈墨望着她。
   李梧桐憨憨的出去了，她开心极了打算给魏肖一个惊喜。
   不知过了多久。
   “走了？”
   李梧桐听见屈墨的声音才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
   “屈总，总部要的这份文件，我马上就处理完了，不好意思，稍等。”
   屈墨面无表情，看了看她的文件，索性便坐在沙发上等。此刻，李梧桐的内心也是一万个呐喊声，自己居然叫上司等自己，也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赶紧敲打着键盘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报告。
   十五分钟后，李梧桐顺利发送邮件，她连声向屈墨道歉，屈墨表示没事，随后两人加快步伐向饭局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蛮尴尬的。
   最不幸的是路上的红路灯特别多，李梧桐生怕迟到了。
   “还在为竞聘的事生气？”这是屈墨从上车说得第一句话。
   李梧桐的心思被屈墨猜中，可她肯定不会承认。
   “呆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总部。”
   李梧桐脑子里一万个问号，傻子都知道无论是薪资、福利、发展空间等等条件都是总部占优势。
   “屈总，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所以上次竞聘结果真的没什么的。”
   “真的？”屈墨转头问李梧桐。
   李梧桐愣住，下一秒违心点头，屈墨却笑了。
   “你很优秀。”
   李梧桐才不想听这些客套话。
   “真的，就是太优秀了，我才没调你。”
   李梧桐错愕，又想起之前李娴雅的话。
   “以后有机会的。”
   屈墨的话看似敷衍，其实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李梧桐是明白人自然懂其中深意，职场的水太深了。
   “不生气了？”屈墨再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梧桐只能接受。俗话说，官高一级压死人，这都高了N级。
   “走吧。”
   屈墨这一提醒，她才发现车子已经到饭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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