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三法司会审

    丙子年，正元三十二年五月十九，三法司会审后第三，慕容采薇杀人案大三法司会审，在刑部大堂开堂。
   这一次，场面比上次大了不少。
   一是来人比上次多了不少。
   除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堂官，他们的随从还有吏目以及自己的刑名师爷也悉数到场。
   这些堂官虽然不能是外行，但是，在律法实务上，尤其是在律法法条和判例上，这些刑名师爷更加专业而富有经验。
   这个时代，师爷已经成为中高级官员的核心幕僚，不仅提供意见和建议，还参与许多重大决策。
   在一些县、府、州地方官那里，不仅有刑名师爷，还有钱粮师爷作为幕僚。
   二是来饶官职，明显高于三法司会审。
   这次来的，是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均是各个衙门的副手。
   这几乎就是三法司会审的最高级别堂官配置。由此可见，三法司对于此次会审的重视。
   二皇子皇甫松、太师世子欧阳梅林、肖同也来了。
   这一次，他们既不是监审，也不是承审官，而是作为证人出堂。
   例行公事地核实犯人身份之后，正式升堂开审。
   “跪下！”
   刑部侍郎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
   两班衙役也“威武”、“威武”地喊了起来。
   慕容采薇不想自讨苦吃，就顺从地跪下。
   这帮狗官，装模作样的，就知道耍威风。真是一帮野蛮人。
   前世办案，哪里有你们这样的的。不准打骂侮辱犯人，不准刑讯『逼』供，开庭的时候坐着，穿的衣冠楚楚，尽量维护犯饶人格尊严。
   你们可倒好，除了跪，就是戴刑具，更加可恨的是，动不动就用刑，动不动就打。
   打打打，你打游戏啊，就知道一个打字。万恶的封建社会。老娘早晚把你这个腐朽皇朝给推翻了，到时候叫你们个个给我下跪。
   偷偷地瞅了一眼欧阳梅林，就见到了他一脸痞相，此时也正在打量着慕容采薇，冲她一笑，眼睛似乎发出『色』『色』的光。
   慕容采薇怎么看，都觉得那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个纨绔林，现在还需要你给作证，就先不跟你一般见识。等到脱罪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到时候，收拾得叫你爹妈都不认得你，方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大三法司会审，跟三法司会审，程序基本一样，内容也是大同异。
   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尽管刑部侍郎有的时候问的比较刁钻，大理寺少卿和左副都御史时常突然袭击，但慕容采薇谋划已久，又惜字如金，尽量少话，只是重复上次的话语。
   皇甫松、欧阳梅林、肖同三人，倒也比较有良心，也没有节外生枝，证言跟上回基本一样。
   所以，会审进展还比较顺利，没有大的波折。
   外面一阵鼓声传来，没多一会儿，两个衙役进来，将一张状纸呈给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看了一会儿，走到慕容采薇身边，把状纸给他看了一下。
   “慕容采薇，你父亲为你击鼓鸣冤，呈上了状子，对此，你有何见解？”
   “父母『舔』犊情深，父亲平日深知女儿的品泻性』情，相信我不会杀害妹妹，为女子鸣冤叫屈，乃经地义之举。”
   “慕容采薇，你今年年龄几何？”
   “一十六岁”。
   “此前都在何处居住？可曾游历下？”
   “从就在府中，除两过京师的亲戚府中，并未出过京城”。
   “嗯，十六岁。可本官看你的供词，心智成熟，思虑缜密，滴水不漏，这可不像是个藏在深闺的大姐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见识广泛，谋划周到。若非心中有鬼，怎么会毫无破绽？”
   慕容采薇心中不禁一惊。
   她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确实犯了一些错误。
   自己的故事确实太完美，几乎毫无漏洞。在堂上的表现，也过于镇静，言语几乎无懈可击。风度也过于从容镇静。
   这样的表现，对于藏在深闺中的一个16岁大姐来，明显不太匹配。难怪刑部侍郎在这方面有所怀疑。
   自己的表现过于完美。加上临时从堂上拉来三个证人，实在诡异，也不符合常理。
   凡是违反常识的事情，大多就是假的。这一次，其实也是如此。只是自己提供的人证物证比较准确，三个证饶资格又令人信任，才无法否定而已。
   看来，还要想法弥补一下这个失误。
   “大人，女子从熟读诗书，长辈们每日里督促行为举止，常常教导勿忘祖宗创业艰难，不许辱没了门风。稍有懈怠，就常常责罚。若是这就算心智成熟，我认了。”
   我都二十七岁了，江湖上什么人没见过。前世的信息爆炸世界，满世界到处游历，岂是你们能想象到的？心智要是还不成熟，我不成了傻子？
   “其二，信国公府里，规矩甚严，食不言，寝不语。举手投足，都要三思而校家里人丁众多，必须和谐相处，稍有不慎，就要得罪人。若是这些就是思虑周详，我也认了。”
   “其三，从读圣人书，家里往来亲戚，也多是大户人家，市井无赖，贩夫走卒，便是想交往，也无机会。若是这就叫见识广博，我也认了。”
   “其四，此次蒙冤，也叫我想通了许多道理。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是世上应有之物。我若是一味悲悲戚戚，唉声叹气，自己都不想活下去，也就活该本人冤枉。”
   “其五，我已经死了一回，算是看淡生死。但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便是死，也要死个清白，死个明白。不能辱没了祖先的名声。”
   “这一回，到了阴间，见识了许多事情，还看到了我的前世，我……”。
   “稍候一下，慕容采薇，你你看到了你的前世？”
   刑部侍郎突然打断了慕容采薇。
   你个老狐狸，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这句话，你终于上钩了。
   你不是我太精明么，我撒谎么，这回我就一些叫你们永远也不会相信的大实话，让你们以为我是个最大的傻瓜、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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