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皇上与太师

    信国公府姐杀了自己妹妹的案子，本来就是这段时间轰动京城的大事儿。
   事情过去三个来月，这个话题刚刚被拳忘。关于两次三法司会审的新闻，就又传播开去。
   虽然会审没有对外公开，但会审当中发生的趣事儿，仍然广为人知。
   对于慕容采薇到底是否杀了人，已经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人们津津乐道的，是那些非常有趣儿的事情。
   审案的承审官和监审的成了证人，慕容家大姐在前世看见了两万万斤的大铁船，能够『射』出三万里的佛郎机火炮，全下人一起拿个大网，抓一条几千里长的大鱼。
   京师二少之一的太师世子，五城兵马司中，中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欧阳梅林在大堂上给女囚喂茶。
   当然，更少不了信国公府姐出的那道叫做脑筋急转弯儿的题：一斤铁和一斤棉花到底哪个沉？
   “一斤生铁和一斤棉花，到底哪个沉”？
   这个话题，如今也成了太师府的热门话题。
   今是当朝太师欧阳鹤龄夫人乔夫饶48岁大寿。
   太师府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开宴席。
   太师的三个女儿和独子欧阳梅林，也正忙着招待前来贺寿的男女嘉宾。
   大皇子皇甫杨是太师府的女婿，当然要出席。
   二皇子皇甫松，作为欧阳梅林的好基友，这种场合自然也不会落下。
   三皇子皇甫榕，作为皇家的代表，也来给太师祝寿，他的妃子慕容东篱，也随之而来。
   三家异姓王中，广平王世子丛昆，镇南王世子鲁维，平西王之弟霍青山，代表各自府中前来。
   三家异姓王的封地虽然都在边疆，但他们在京城都有自己的府邸，家眷也都住在京城。
   这是从大德皇朝建立的那起，就流传下来的惯例。
   表面上是位于子脚下，便于接受圣上的赏赐，仰承皇上的恩德，随时可以觐见皇上。
   实际上，就是三个异姓王把家眷留在京城做人质，免得叫皇上猜忌。
   太师是皇上的老师，因为太师的显赫地位，京城其他达官贵人自然也不能缺席。
   五家国公府自然也派人前来贺寿。
   其中就有信国公府最为得宠的慕容林。
   慕容林是慕容东篱的亲生弟弟，是信国公府老太太最为宠爱的孙子。
   因为是太师夫饶寿诞，皇后也派了三公主皇甫蝶舞前来祝贺。
   贺寿自然少不了唱戏歌舞助兴，除了戏班子，京城水月楼的头牌歌姬闽彩儿也前来助兴。
   她虽然是风月场人，但是卖艺不卖身，到了这种场合，倒也不算有伤风化。
   至此，京城年青一代中的一狂二少三公子四美人在太师府聚齐了。
   慕容采薇的事情，本来就传得沸沸扬扬，又有皇甫松和欧阳梅林这两个会审之中的当事人，所以这个话题自然就成了谈论的焦点。
   便是慕容东篱和慕容林这对姐弟，也时常被人们问起这个话题。
   两人是信国公府二房的嫡出，平日里跟慕容采薇颇为冷淡，或者根本就没把这个庶出的姐妹看在眼里。
   尽管现在的局势显示，慕容采薇似乎是冤枉的，但是，慕容蒹葭被杀，在信国公府来，已经被视为一件丑事，丢了府里的颜面。
   此前都把慕容采薇视为凶手，即使现在她可能是被冤枉的，也没有改变府里对她的看法。
   慕容采薇无论是否真凶，都已经丢了府里的体面。况且还有她在堂上所的那些关于前世的铁船、火箭、大网之类的胡言『乱』语呢。
   所以就形成了一种尴尬的局面。
   人们向慕容东篱和慕容林祝贺慕容采薇可能获释的时候，两人只能强作欢笑，表示接受。
   人们每祝贺一次，他们就认为这是嘲讽一次，是在故意揭信国公府的伤疤。
   因而，就愈加痛恨这个让他们丢脸的慕容采薇。
   京城各大家族，表面上礼尚往来，一团和气。实际上，勾心斗角，互相倾轧才是常态。
   一家出了丑事，别人看热闹，幸灾乐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由于人实在太多，屋里面酒席摆不下，就在院子摆上了『露席。
   不过现在是夏，在屋外摆席和在屋内摆席，也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这边把酒言欢，那边鼓乐歌舞，好不热闹。
   突然，外面一阵锣声传来，一队快马奔来。
   一看那衣装，竟然是御林军打扮。接着就是一队宫廷侍卫开路。
   回避、肃静大牌，旗幡林立，一台十六人大轿，远远而来。
   “皇上驾到！”
   太监高高细细的声音传来。
   众人慌忙离席，纷纷跪倒。
   中堂内得了消息，太师欧阳鹤龄、乔夫人一干热，急忙奔出来，跌跌撞撞地前去迎接。到了轿前，跪地参拜。
   皇上下轿，将太师扶起，一起向中堂走去。到了门口，皇上回头，了“平身”，进屋之后，众人才敢起来，继续吃饭喝酒。
   不过，刚才随便热闹的气氛却没有了，一个个的变成沉默寡言，自顾闷头吃酒吃菜。
   更有一些人，随便划拉些饭菜吃了，就匆匆告辞。
   留下的人虽不敢大声喧哗，却免不镣声议论。
   太师夫人寿诞，皇上都亲自来了，可见圣恩浩『荡』，恩宠无比。于是纷纷羡慕起太师家的风光无限。
   太师一家，则诚惶诚恐。
   两家虽然是姻亲，太师又是皇上的老师。
   但是，皇上究竟是皇上，亲自前来，那是做个姿态，给下人看的。若是真的以老师和姻亲自居，甚至恃宠而骄，则无异于找死。
   所以就专门为皇上置了一桌酒菜，欧阳鹤龄请过圣旨，皇上恩准之后，找了两个大学士，三人一起陪皇上用膳。
   皇上没带着御厨，在这里用膳，已经很给太师家面子了。
   皇上虽然和善，作陪的却战战兢兢，生怕有何失仪之处。
   几个人都有一个心思：皇上，吃两口，意思意思就走吧。你在这里，我们酒不敢喝，菜不敢吃，戏不敢看，话不敢，纯粹就是遭罪啊。
   御膳房什么好吃的没有，非要到这里凑什么热闹呢？
   皇上似乎故意跟他们作对，吃的不紧不慢，悠哉游哉。
   “宋辅国，把三法司的文书给太师看看。”
   大太监宋辅国拿出一张纸，递给欧阳鹤龄。
   欧阳鹤龄一看，竟然是三法司关于慕容采薇案子的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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