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法场

    第二，顺府就将冯梨花的案子，移交到了刑部，第三，三法司会审，第四，大三法司会审。第五，皇上的勾决就下来了。
   顺府和三法司原本判匪首冯梨花凌迟处死，到了皇上那里，念其当初系被土匪强抢，改判斩立决。
   皇上给了她一个痛快的死法，直接砍头。
   现在已经是霜降第十二，还有三进入立冬节气。
   立冬，是冬的开始。
   历来的传统，处决犯人都在秋，所以今年的秋决就赶在今举校
   之所以选在秋处决犯人，大概有两个原因。
   首先是人感应观念的原因。
   这跟季节与五行的关联有关。
   春木旺，夏火旺，秋金旺，冬水旺。
   金为肃杀之气，正与杀饶意象吻合。
   第二个原因，则是人事上的原因。
   农业社会的北方，秋收了庄稼，就进了农闲时节。
   这个时候农民闲了下来，不用在地里忙活，可以有时间来到法场，观看杀人仪式。朝廷可以收到震慑更多饶效果。
   今年的法场设在西市，这是京城的两个法场之一。
   京城的重要路口和繁华地带，已经张贴了秋决布告，上面列举了今处决的十二名犯人名单，主要罪行和刑罚。
   冯梨花和钱二姑列在第六、第七位，柳婉儿列在第十三位。其他的都是男犯。
   比较讽刺的是，跟秋决布告贴在一起的，是前几贴的七家自助餐馆将在三之后开业的广告。
   三家不约而同地选择同一开业，因为在黄历上，这正是开业的黄道吉日。
   这七家的铺面建造，速度极快，比当初采薇建造家乐福都快，终于赶在上冻之前，完成了所有工程。
   法场已经布置完毕。
   因为西市在西城，所以就由西城兵马司的人，负责维护法场在秩序。
   西城兵马司指挥使欧阳梅林，在这种场合，自然要亲自出场。
   北面已经搭起了监斩台，一些人已经在上面就坐。
   今的主监斩官是九门提督宋挺，另有三法司和顺府的官员，一同出席。
   刑部来的是肖同，都察院来的是御史刘文道，大理寺来的是左寺官杨庆。
   巧合的的是，这几个人，正好就是在采薇三法司会审时，出席的几个人。
   站在离他们不算太远的采薇，看见几人，想起当初自己在会审时候的情形，心中不禁感慨。
   若不是自己想法脱离了苦海，今砍头的，就是自己和春分了。
   坐在宋挺边上的那个瘦的像个猴子，长得也尖嘴猴腮的人，就是顺府府尹朱同生。
   顺府是正三品衙门，府尹本来有资格做监斩官。
   如果不做监斩官，以府尹身份之尊，不用亲自前来。
   但是朱同生今破例来了，这让采薇意识到，他就是专门为冯梨花来的。
   他想亲眼看着冯梨花死去，发泄没有从冯梨花那里得到财宝的怨气。
   “二姐，这种污秽之地，你怎么还来了”？
   欧阳梅林见到采薇，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自从上次他跟二皇子去了家乐福之后，就一直没好意思再到家乐福去。
   他害怕再见到采薇，如果采薇问起他欧阳甘棠开办自助餐的事情，他觉得没法面对慕容采薇。
   其实，欧阳梅林一直很想去跟采薇解释一下，他反对三姐做这件事情。为此还跟三姐发生了争吵。
   但是，每次走到半路，就又返了回去。
   “冯梨花要走了，我跟她在一起待了一回，来送她最后一程”。
   上次的事情，采薇也对欧阳梅林很失望。
   不过，这种失望之情，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
   她觉得为这种事情烦恼，有些不值得。
   现在不管欧阳梅林的立场如何，在接下来的商战中，她对皇甫蝶舞和欧阳甘棠也不会客气。
   所以，目前跟欧阳梅林保持一种比较疏远的关系，反倒可以让自己放开手脚，不必顾忌什么，狠狠地收拾她们。
   欧阳梅林还想点儿什么，人群一阵『骚』动，囚车来了。
   一队衙役在前面开道，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采薇、春分、冯梨村、林召南迎了上去，韩禧赶着马车，拉着两口棺材。
   这是给冯梨花和钱二姑收尸准备的。
   囚车停了下来，这是给秋决犯人和亲友一个最后见面告别的机会。
   采薇等人走到了冯梨花、钱二姑、柳婉儿的囚车跟前。
   “采薇姑娘，我就知道你会来送我的。”
   冯梨花『露』处一脸轻松的笑容。
   冯梨花已经换上了一身暂新的衣服，头发挽起，戴着非常漂亮的头饰。
   若是此时不在囚车里，而是在某个大家族的客房里面，她是一个贵『妇』人，也不会有人怀疑。
   “梨花姐，这是最后一回送你上路，以后想送也没机会了，我能不来么。”
   “好，采薇姑娘，没有白相交一场。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
   “梨村，把酒菜给你姐姐。”
   冯梨村和林召南打开十盒，给冯梨花和钱二姑送上酒菜。
   那边柳婉儿的家人，也给送上了酒菜。
   “梨花姐，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菜，怎么样，你没想到，我还有这个手艺吧？”
   “嗯，不错，采薇姑娘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能做的妥妥当当。”
   “还有，棺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上好的棺材，你睡得会很舒服，比在牢里强多了。钱二姑，你的棺材，跟梨花姐是一样的，到时候一块儿给你收尸，将来就把你跟梨花姐埋在一起，到了阴间，你好好伺候梨花姐。这边儿烧纸送钱的时候，少不了你一份儿。”
   “谢谢大姐，我心里给你跪下了。”
   钱二姑已经流泪了。
   “采薇姑娘，你送给我如此厚礼，一口一个姐姐，我都心领了，此生再无遗憾，就此安心上路了。”
   周围的人看见采薇和冯梨花两人如此谈笑风生，都大为惊奇。
   别的人家生离死别，都是哭哭啼啼，依依不舍，这两个人，却像唠家常似的。
   都在微笑着，似乎在谈着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尤其是这位前来送行的，显然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姐。这样一个人，几乎不应该出现在法场上。
   她不仅来了，竟然跟匪首冯梨花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
   难道就一点儿也不顾忌她自己和家里的体面？
   她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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