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本质·其一

    古有常山赵子龙一身是胆，今有海神波塞冬浑身挂彩。
   “嗯嗯嗯嗯嗯~~~”
   尽管台下的观众高声呼喊着让佐佐木小次郎乘胜追击再一次达成弑神的成就，但是台上的佐佐木小次郎并未被阶段性的胜利给冲昏头脑，他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敌人海神波塞冬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杀死的存在！
   情况也正如佐佐木小次郎所判断的一样，海神波塞冬没有因为自己浑身是伤而变得更加的愤怒，因为刚才他就是因为脸被划伤陷入了愤怒之中才换来了现在这一身伤！
   吃亏吃一次就够了，没有第二次！
   佐佐木小次郎的进步如此神速也让海神波塞冬小小地吃了一惊，可在海神波塞冬看来即便进步到如此的地步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罢了！
   海神波塞冬不仅没有愤怒，反而还哼起了开心的小调，就像是刚才那样，佐佐木小次郎连忙摆好防御的架势，海神波塞冬的反击要来了！
   海神波塞冬的左手在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游走，收集着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液，然后在所有观众诧异的目光之下，将满手的鲜血作为发胶，在自己的短发上狠狠抹了一把！
   海神波塞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的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这就洞穿了我的一切了？”
   海神波塞冬将浑身的肌肉紧紧绷在一起积蓄着恐怖的力量。
   “别太狂妄了啊人类！”
   紧绷的肌肉如同弹簧板瞬间松开，连带着将海神波塞冬手中的三叉戟以极快的速度弹了出去！
   “我擦，好快！”
   佐佐木小次郎大惊失色，海神波塞冬这一次的攻击比上一次来得更快，要不是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丰富的经验，佐佐木小次郎根本没办法躲过这必杀的一击！
   “这个家伙的速度没有上限的吗？！”
   虽然勉强躲过了这一击，但佐佐木小次郎也不出意外地挂了彩。
   海神波塞冬仍旧保持着那邪魅的笑容，对于他来说，为雷神索尔和弟弟宙斯报前两场的仇并不重要，那是他们自己废物打不过人类活该，而他作为最完美的神明要做的就是让人类认清现实接受命运，神明即便有打盹的时候，但永远都凌驾于人类之上！
   佐佐木小次郎手里能打出去的牌已经不多了，而海神波塞冬还有多少底牌，正如赫尔墨斯所言，谁也不知道。
   海神波塞冬再度出击，幻化成了更多的幻影，已经不是密不透风的程度了，而是在佐佐木小次郎的周遭围成了一圈用人形堆叠而成的高墙！
   “不行了！虽然能够预判到攻击会从哪里来，但这数量也太多了根本躲闪不了！”
   佐佐木小次郎好不容易才破了海神波塞冬之前的招数，现在又要面对同样的招数，只不过相比之前更加凶猛更加迅速！
   佐佐木小次郎只感觉海神波塞冬的影子像是铺天盖地的汹涌洪灾朝自己奔袭而来！
   此招名曰：“四十日四十夜的大洪水！！！”
   “来了！来了！海神波塞冬大人再度使出了拿手的突刺，并且力度与速度远超之前所有的进攻！佐佐木小次郎还能侥幸躲过去吗？！”
   四十日四十夜的大洪水，像是将佐佐木小次郎扣在了一个大碗当中，将他与这碗之外的世界完全隔绝了起来，而场上的其他观众所能看到的画面，只是海神波塞冬从各个角度对佐佐木小次郎发起攻击的身影！
   海神波塞冬的狂轰滥炸，就连擂台周遭的水域都被一同带动了起来，变得不安，变得狂暴！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佐佐木小次郎岂是如此甘心失败的人物，手中的双刀也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挥舞着，勉强将袭来的突刺尽数荡开！
   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和浑身解数的佐佐木小次郎心里十分清楚，再这么下去必然会死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喂喂，真的假的啊，本来以为终于到达了海洋的底部，没想到在这之下居然还有如此的深渊！”
   这回佐佐木小次郎是真的感觉到疲惫了，即使对于剑道的追求再怎么狂热，一个人类也总有累的时候，他已经做的足够优秀了，即便就这么放弃抵抗应该也没人会说他的吧。
   “对不住了各位，我真的很累了，反正失败对我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日本战国末期，越前国，一乘谷城下。
   冨田流道场，门生众多，热闹非凡。
   道场之中，一名上身打着赤膊的壮汉正在与学徒打扮的剑士进行着对决，那个很明显瘦小了一圈的学徒根本不是赤膊大汉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打成一个狼狈的样子。
   赤膊壮汉长着一张有棱有角的面庞，粗眉毛厚嘴唇，一双虎眼霸气非常，他就是冨田流道场宗师富田势源的外甥，同样也是一位剑术好手的富田景胜。
   富田景胜把头一扬，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小的们，你们最近的修行相当懈怠啊！！！”
   “就凭你们这练习的态度，在战场上一瞬间的犹豫就会要了你们的小命！懂不懂！”
   底下一众冨田流弟子对于富田景胜充满精神的教导已经听得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当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诸侯割据，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这乱世之中为了活下去多半都会选择学习一门武艺或是剑术，不仅仅是为了防身保命，万一发现自己有武学天赋还能被某一方势力相中，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一下子就能飞黄腾达，到时候封侯拜相或者当个大名走向人生巅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不过富田景胜这个老师实在是过于认真，把他们这帮平日里闲散惯了的人当成正儿八经的士兵去训练！
   然而这其中他们还不算最散漫的，要论整个名震天下的剑豪冨田流道场中最懒散的家伙，非那个人莫属！
   “喂！快看那个佐佐木来了！”
   留着一生不换的黑色长马尾，时年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一副和老年佐佐木小次郎神似的慵懒轻浮样子，打着呵欠来到了冨田流的道场之中。
   “早上好啊，景胜殿下！”
   一听见佐佐木小次郎的声音，柴田景胜的头就又大了一圈，一看见佐佐木小次郎那张脸，柴田景胜更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早上好？这都特么的日上三竿了你跟我说早上好？”
   佐佐木小次郎自从来到冨田流到场之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迟到风雨无阻，如果有一天他能不迟到，要么就是他佐佐木脑子坏了，要么就是天照大神显灵了！
   如此慵懒散漫的佐佐木小次郎在一众师兄弟之间也不负众望得到了一个名为“累赘”的绰号。
   “你丫又迟到了，胆子可真肥啊！”
   “谢谢景胜殿下夸奖，承让承让！”
   “老子没夸你！”
   即便被道场里的老师们各种呵斥，佐佐木小次郎全然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就好像他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脸面这个词一样！
   “接着！”
   富田景胜气不过，随手将一把练习用的木刀丢给佐佐木小次郎，意思很明显，要和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打上一场！
   “让我来好好地锤炼一下你这腐朽不堪的精神！”
   “诶！！！”
   “欧拉！！！”
   没等佐佐木小次郎反应过来，富田景胜以压倒性的姿态挥刀进攻过来！
   “轰！”
   佐佐木小次郎轻浮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将手中木刀一提直接迎上富田景胜的攻击！
   富田景胜不仅没有丝毫惊讶，反而面露喜色！
   正是因为这个佐佐木小次郎不管如何的懒散，他都是整个冨田流道场中最有天赋的剑士！
   “这家伙也太厉害了！竟然能在瞬间就反应过来景胜殿下的进攻还能打一个旗鼓相当！”
   场下冨田流众弟子无不惊叹，那个平时看上去比他们还完蛋的佐佐木小次郎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的地步！
   “到此为止了！”
   与佐佐木小次郎对攻了一会儿，富田景胜已经不满足于这种简单的对打，双臂一运劲，一招力道与速度皆为上乘的上挑，将佐佐木小次郎手中的木刀直接击飞！
   佐佐木小次郎失去了武器，跌跌撞撞朝后退去，富田景胜乘胜追击，提着木刀几步上前就要将佐佐木小次郎直接终结！
   然而佐佐木小次郎却在此时将双掌摊开伸出手来，似乎是摆出了一副奇怪的姿势。
   “什么？这个家伙失去了木刀难道要用徒手与我战斗？”
   不过手里有武器优势的富田景胜并没有被佐佐木小次郎的虚张声势所吓退，继续向佐佐木小次郎逼近。
   “我认输啦！”
   佐佐木小次郎又摆出了那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笑着挥起了白旗。
   “啥？认输了？”
   富田景胜连忙刹住车，就差一步他就可以直取佐佐木小次郎的首级，现在他说要投降，闹呢？！
   “你丫的这也配叫武士吗？”，富田景胜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刀就用拳头打！没有拳头就用牙齿去撕咬！牙齿咬不动了就用脚去踢去踹！踹不动了就用身体把对方压死！这才称得上是武士！给我战斗到最后啊混蛋！”
   作为一名传统的武士道传人，富田景胜对于佐佐木小次郎打不过就投降的行为十分反感，在他看来既然选择成为武士，就要把投降二字从人生中彻底舍弃掉！佐佐木小次郎的这种打不过就投降的行为，完完全全是对武士精神的亵渎！
   “行啦景胜稍微冷静一点，不要强人所难了。”
   从道场外又进来一人，身形相貌与富田景胜极为相像，但年纪看上去却比富田景胜大了不少，此人正是冨田流道场的代理老师，同时也是富田势源的亲弟弟，富田景胜的父亲——富田景政！
   “可是父亲大人……这……”
   富田景胜见自己父亲开口也不好继续和佐佐木小次郎继续纠缠下去放开了手。
   “父亲大人，依我看小次郎没有练习剑道的才能，再留在咱们道场也是不过是一个累赘罢了。”
   富田景政口中所言的父亲，正是在道场另一边盘膝而坐的老者，冨田流开山始祖人称“小太刀无双”的剑道宗师富田势源！
   富田势源终究是活得久见多识广，开口问道：“小次郎，你为何不求决斗的胜负？”
   佐佐木小次郎不假思索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以现在的我来说，就算跟景胜殿下打上一百回合我都没办法取胜啊，如果在这里全力战斗的话，不可避免就会受伤，那样怎么看都是我吃亏了吧！”
   “啥？不想吃亏？这理由真的有意思，看来你小子有去经商的才能啊。”，富田景政调侃道。
   “多谢景政老师夸奖嘿嘿嘿。”
   “老子没夸你啊！！！”
   富田势源活这么久头一次听见这样的理论，他隐约觉得佐佐木小次郎的问题并非是在于用剑的才能之上……
   “佐佐木，你所缺少的，真的是用剑的才能吗？”
   “哈哈哈，说的也是呢~”
   佐佐木小次郎没心没肺地承认了自己没有那种才能的事实，引得一众师兄弟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而一众师兄弟和代理老师所看到的佐佐木小次郎真的就是他们所认为的那个佐佐木小次郎吗？那个便是佐佐木小次郎作为剑士的本质吗？
   佐佐木小次郎倒挂在粗壮的树木枝干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苹果，脑袋里不断地回忆着在道场中与富田景胜的战斗中所见识到的一招一式，心里思索着一个答案，一个能够击败富田景胜的答案！
   “景胜大人身强力壮，挥舞的每一刀都有着千钧之力，要想应对那种势大力沉的进攻，果然要先锻炼手腕的力量吗？”
   “不不不，我和景胜大人的体格差距决定了我不能和他硬碰硬，应该锻炼自己的下盘，这是基础中的基础，只要能稳固住下盘，就能寻找机会艺考技巧找到打败景胜大人的机会！”
   佐佐木小次郎的思绪越飘越远，一个速度极快的身影从草丛中出现又消失，将他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你等等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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