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母爱”

    包扎完毕后，玛丽还不忘让少年杰克拿刚刚挣到的钱去买药，虽然那点钱根本不多但足够治伤了，更何况杰克刚刚带回来那么多吃的，省了一大笔钱。
   玛丽心疼地抱着少年杰克，杰克是她支撑下去的唯一的支柱，尽管她不知道杰克的父亲到底是谁，干她们这一行的，这种意外诞生的子嗣根本不可能找到生身父亲，当时有没有什么高科技手段，更不要说就算找到了，对方也绝对不会承认杰克是他的儿子，这种事要是让熟人知道了恐怕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所以像这样的孩子往往在出生的下一刻就会被亲生母亲无情地扔到某个阴暗角落的垃圾堆里等待死亡，杰克是幸运的，玛丽选择将杰克生下来并且将他抚养到少年阶段。
   虽然没有钱去接受正经的学校教育，但少年杰克凭借着聪明劲儿学会了认字，在母亲工作的时候就坐在楼梯的台阶上读书，莎士比亚文集是他最喜欢读物，不知道从哪里搞过来的厚厚的书本，一读就是小半天。
   “呵，没想到你这小鬼头喜欢看这种东西啊”。
   一个穿着朴素长裙浓妆艳抹的女人来到楼梯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道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的儿子竟然会喜欢读莎士比亚，读这玩意儿鸟用处没有啊，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帮忙揽揽客人。女人手里拿着半瓶廉价的洋酒，醉醺醺的嘲讽到。
   少年杰克并没理会女人的嘲讽，反而关心起她的身体来：哦，我亲爱的安，我说过多少次了少喝点酒，那东西会毁掉你的身体的。
   女人叫安，也是住在这幢房子里，和玛丽是同行，看上去比玛丽还要年长一些。
   “嘁，用你这小鬼头管我啊”？
   安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见少年杰克坐在这里读书，不用问，玛丽一定是在工作，得到了少年杰克肯定的答复后，安索性也一屁股坐在了少年杰克的旁边。
   真是的，现在正是雨季，本来老娘最近就没什么客人，现在真的是闲得批爆，倒是玛丽……我也想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人好她那一口啊。
   安又灌了几口便宜酒，看了看身边正全神贯注读着莎士比亚的少年杰克，叹了口气：哎，可怜的孩子，长得一副那么俊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却偏偏生在了这么个地方，摊上了这么个妈。
   “不过有件事我也是闹不明白，为什么玛丽她偏偏把你留下来了呢”？
   是的，少年杰克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五个孩子母亲都没留偏偏他这个老六留了下来，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母爱觉醒，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年杰克确信母亲的确是爱着他的，仅此而已就足够了。
   “真是个可悲的孩子啊……”
   “不，安，我不这么觉得哦。”
   听到少年这番回答，安十分不可思议：“什么？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这个地方和地狱没什么两样吗”？
   少年杰克看了看手上缠着的布条，回过头来用天真无邪的笑容对安说道：“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哟”。
   看着少年杰克澄澈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几日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房间里传来玛丽的惨叫声，在房间外的少年杰克听得真真切切。
   “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年杰克闯进房间之中，房间里除了自己的母亲玛丽，还有安。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迹象，可见母亲发出的惨叫并非是安造成的。
   只见玛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和那天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憔悴与失落。
   玛丽的面前铺着一张报纸，那是今天新鲜出炉的伦敦新闻。
   头版头条是一大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头版标题赫然写着：落魄作家票房大卖，贵族千金喜结良缘。
   “这个人……是谁呀？聪明的少年杰克一下子就猜出来母亲现在的样子和这两个人有关。”
   “哦，这个人啊，就是《斯拉姆之街的简与玫瑰》的作者杰克史密斯啊。”
   喜欢读书的少年杰克自然对这个名字不陌生：“这不就是现在大热的话剧的作者吗？”
   “对，没错，正如你所见，玛丽爱上的这个男人结婚了，她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等你成为知名作家了就来娶我吗，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等你成为知名作家了就来娶我吗？”
   死死盯着报纸上那个男人的脸，玛丽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安对此表现得十分之无奈：“来这里的男人个个都是这么说的，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能信这帮男人的嘴才有鬼了。”
   安似乎并不打算去安慰失魂落魄的玛丽，转身开门要走。
   “况且……这都是十三年前的约定了，你本就不该对此抱有任何期待的，玛丽”。
   安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趴在床上呜咽的玛丽和不知所措的少年杰克。
   长到这么大，杰克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母亲情绪如此失控，不知道怎么劝慰的杰克只能在一旁守候着。
   深夜，玛丽总算是停止了哭泣，坐在床边，双目无光，丢了魂儿似的。
   “母亲，您不要再失落了，您不是还有我在身边吗”。
   少年杰克端来热茶并试图和母亲对话，但玛丽显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母亲，您不要再伤心了，咱们两个人可以重新……”
   “吵死了你这个家伙不要再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言不发的玛丽突然声音提高了N个度，傻子都能听出来现在她十分的愤怒，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玛丽原本还算有点姿色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无比，就像是那些神学书籍里插画当中来自地狱的凶神恶煞的恶鬼，把毫无防备的少年杰克吓一大跳！
   母亲从来没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今天竟然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少年杰克还是没想明白。
   玛丽的目光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少年杰克。
   “要是当初没把你生下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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