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鸳鸯铃



    胡寅换好衣服回来,卫垣已经被彻底“折腾”醒了,手背在身后,整个人蔫巴巴地靠在浴桶边缘,只有胸膛微微起伏着,鹿竹道:“主人,他还是不肯招。”
   “嘴巴可真够硬的。”胡寅上前拍了拍卫垣湿漉漉的脸颊,见他毫无反应,只好放弃道,“既然如此,那就等着‘他’来了再说吧。”
   他理了下衣袖,走到窗边左右巡视了两眼,又问道:“福童子呢,不是说跟着一起回来了么?”
   鹿竹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大概是去寺里了。”
   怀夕理好衣服,从里头走了出来,站到鹿竹身边,浑身上下干净利索地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只有精神气儿比刚才又昂烁了一些,面色也愈发红润。
   她的身上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像一朵绽放在朔夜里的罂粟花,单是往那儿一站,就叫胡寅挪不开眼,他望着失了神,喉头又动了动,良久才移开视线,哑声道:
   “去通知那个人,让他早些过来。”
   怀夕低低应了声是,依照吩咐退了出去。
   奇怪的是,她刚一离开,那股子莫名的瘾欲就随着一同消失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察觉到此种异样,起初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好她这口,过段时间就会烦腻,谁知次数越多,他就越上瘾,甚至发展到随时随地都想和她放纵沉沦的地步。
   胡寅不是个傻子,他其实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鹿竹见他如同石头人般凝望着怀夕离去的方向久久出神,趁机悄咪咪查看了一下卫垣的情况,他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安静地坐在水里,头还枕在浴桶边缘,黑色的幕遮湿哒哒地贴在他俊秀白皙的脸上。
   她默默咽了下口水,这就是传说中的湿身play呀!可惜样貌虽正,也还只是个小少年,要是换成那个青衣墨发,芝兰玉树的沈绪,恐怕方才她就已经无法克制地化身女流氓直接将他就地正法了。
   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胡寅已经回过神来,他撇了眼脸色煞白,不省人事的卫垣,一挥手道:“把他弄出来吧,别再折腾出什么问题,到时候我还得费力气解释。”
   两个手下走进来,准备给鹿竹打下手。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异样,鹿竹只能亲自上阵搬小皇帝,只是也不知他是真睡假睡,整个人跟块生满青苔的大石头一样,滑溜溜还死沉死沉的。逼得她把小时候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才终于把他从水里扯到了地上。
   胡寅不知从哪里取来一套干净的衣裳,扔到了鹿竹面前,吩咐道:“给他换身干净衣服。”
   鹿竹背对着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内心腹诽道,合着您费了这么半天力气,就为了折腾我是吧。又是喂药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的,你当你搁这儿玩攻略游戏,还是奇迹暖暖啊。
   心里虽然不情不愿的,身体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捡起了衣服。毕竟能够光明正大地欣赏美少年身子这等福利,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为了减轻负罪感,鹿竹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非礼勿视,皇上恕罪,然后有些激动地将手伸向了卫垣衣领处的盘扣。
   眼见着就要得逞,卫垣忽然“唰”地一下睁开了眼,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掐住了脖子。
   小皇帝拽着鹿竹从地上站起,瞪向上头百无聊赖坐着放空的胡寅:“放了我,不然我杀了她。”
   胡寅动了动眼皮,望向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嘴角微微勾起:“随你高兴,动手吧。”
   鹿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跟着胡寅这么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她微微仰头靠近卫垣,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气音道:“不用再演了,他已经发现了。”
   掐在脖子上的手一下子失了力气,卫垣扯着鹿竹的胳膊将她护到身后,冷冷道:“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何还要继续和我们演下去?”
   胡寅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笑得有些阴郁:“爷在这扬州官商两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吃过的亏比你们吃的饭都多。就你们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想糊弄我,还嫩了点。”
   卫垣明白自己到底还是小瞧了他,一个能从江鹤刀下捡回一条命,并且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宵小之徒,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单从他在群芳阁后院挖得那些纵横交错,数量惊人的密道就能看出,此人城府不可小觑。
   看样子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信任过鹿竹的反间计。如此想来,“那个人”应当也是将计就计,故意设了个圈套诱他上钩罢了。
   这下他更能确定对方的来头了。
   胡寅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品着一边靠在美人榻上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没将二人放在眼里。鹿竹又窘又气,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她在这里忍气吞声地潜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挨到这一刻,才有点希望,又被胡寅残忍地浇灭了。
   灭就灭吧,还一副轻蔑讥讽的孤高样子,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倾身附到卫垣耳边,低低问道:“小皇帝,我这儿有把匕首,依你看,合你我二人之力拿下他大概能有几成把握?”
   卫垣按住她的胳膊,侧头道:“再等等,‘那个人’来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胡寅仿若额头上长了眼睛一般,闭着眼懒洋洋地提醒他们:“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们就是杀了我,也逃不出‘那个人’的手掌心,皇帝小儿,这辈子不走运栽在我手里,只能怪你命不好。”
   鹿竹始终想不通他这胸有成竹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年她是有见过“那个人”几次,可对方也不过就是个斯文儒雅的普通大叔而已,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跟只手遮天的一方恶霸挂上钩的人。
   三人就这么不上不下地继续僵持着,卫垣明白其实要真动起手来,即便梧风剑不在手里,制度一个胡寅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必须沉住气,等着人来与他里应外合。
   事实上从长安出发之前,他曾问朗月初要过一只鸳鸯铃,只要他在危难之际摇响铃铛,朗月初身上的另一只便会应声响起,感应到他的方位。
   鸳鸯铃也是玄宗的密宝之一,原本在与晴芳相认之后,朗月初打算将其作为新婚贺礼补送给她的,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日卫垣跑来占星楼找他下棋,无意中发现了此铃,出于好奇便强行借走了一只,说是等从扬州回来再还给他。
   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卫垣摸向腰间同玉佩挂在一起的鸳鸯铃,握在手里,按照朗月初教他的方法,以慢三快二的方式来回摇了三次,铃铛周身逐渐发出微微的金色光晕。
   朗月初身上的另一只铃铛果然感应到了同伴的召唤,彼时他刚同晴芳一起来到扬州,脚跟还没落地,又被鸳鸯铃指引着往敬恩寺的方向赶去。
   “鸳鸯铃指向东北一方,看来皇上他们出事了。”
   来不及休息,他果断命人将马头调转,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了敬恩寺。好在他有灵力傍身,不需要跟李渭枫一样,和那群僧人玩儿你躲我藏的游戏,他直接提起晴芳一鼓作气飞到了藏经阁顶层。
   恰巧赶上了开头曲如烟发疯的那一幕,晴芳才得以及时救下李渭枫一命。
   寺内僧人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已经一窝蜂朝着他们的方向赶了过来,朗月初知道敬恩寺周边埋伏着安定侯的暗卫,通知他们进来救人之后,他便独自留在了楼下,帮着晴芳拦下了前来增援的和尚。
   与此同时,沈绪也顺着藏经阁内的密道发现了卫垣他们所在的竹屋位置,望山偷偷从屋子后方摸了进去,躲在窗户一旁,探听着屋内的动静。
   “禀告主人,福童子他们那边出了点事,似乎是先前的那帮人找上门来了。”怀夕已经赶了回来,将外面的情况报告给了胡寅听,“另外,我没有找到您要我找的那个人,他不在寺内。”
   “什么?”
   胡寅“噌”地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急道:“他们人呢?现在在哪里!”
   怀夕仍站在原地,不慌不忙道:“您不必担心,方荐的那位夫人似乎已经将他们擒住了。”
   听到曲如烟的名字,胡寅一愣,问道:“那个人没跟她在一起?”
   “没有,属下没能找到那个人在哪儿。”
   “废物!”胡寅扫落了桌上的茶盏,愤愤道:“找不到他,这两个人要怎么处理?万一曲如烟失败了,他们找上门来,咱们怎么办?”
   怀夕看了一眼地上被捆在一起的卫垣二人,他们如今这副样子正是拜她所赐,原本他们二打一稳操胜券,谁知关键时刻怀夕赶回来横插一脚,鹿竹不会武功,自然第一个被她拿捏住,卫垣没有办法,只能放下小刀束手就擒。
   “主人不必担心,有他们在手,您不会有事的。”
   胡寅这才稍微冷静下来,果断道:“赶紧让人背马,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是。”
   怀夕一走,望山立刻闪身赶回了沈绪面前,将屋内情况简要地汇报给了他听,沈绪当机立断带着人围了上去。
   沈绪带来的人不多,可也足够应付竹屋外的三两喽啰。只有一个怀夕难缠了点,可好在有望山能够应付,他的武功虽不及江鹤,但怎么说也是侯府暗卫里的个中翘楚,对付一个女流之辈还是不在话下的。
   胡寅在屋内看到外面情况,当即准备翻窗逃跑。
   卫垣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装样子了,挣脱开绳子,一跃而起将其拦了下来,鹿竹想也没想,也跟着抄起一旁的茶壶对着胡寅的头就是哐哐两下,胡寅登时眼冒金星,软倒在地。
   一片慌乱中,沈绪踹开门冲了进来,鹿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茶壶碎片对向他。
   沈绪看到她也是一愣,以为她跟胡寅他们是一伙的,正要同她对峙,就见鹿竹嘴巴一瘪,扔了碎片直接飞扑进了他怀里。沈绪被她撞了个满怀,下巴都险些被她撞歪,手足无措地结巴道:“这……这这,姑娘这是做甚……”
   “咳咳……”
   卫垣踩着胡寅的背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们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他看向沈绪的眼神蕴着满满的八卦与惊讶。
   这两个崽种是什么时候背着他搞到一起去的?
   鹿竹有些难为情地松开了胳膊,脸红成了猴屁股。她承认她刚刚的确冲动了,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扑了上去,饥渴得仿佛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一般。
   不过她倒是承认自己还从来没见过比沈绪更好看的男人。
   可这真不赖她,方才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手脚跟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不受控地就扑了上去。
   沈绪的脸上也跟着染了一抹一样的红晕,他抬手欲盖弥彰地遮了遮,避开鹿竹,正色道:“皇上,臣来迟了,您没事吧?”
   卫垣拧着眉,踹了下踹脚底下奄奄一息的胡寅:“无事,你们怎么找到这来的?”
   鹿竹方才那两下下手太重了,把人给砸得半死不活的。卫垣不禁有些担心,这狗东西可一定不能死,他还需要留他一条贱命,好套出关于“那个人”的具体信息。更何况,胡寅身上还欠着那么多笔深仇血债,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沈绪道:“说来话长,臣先救您出去再说。”
   几人出了屋子,怀夕还在跟望山缠斗着,其余的手下倒是已被官兵尽数拿下,怀夕见胡寅已被制服,忽得就停下了手里的招式,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副投诚归顺的样子。
   正如鹿竹说的那样,她没有立场,谁能更胜一筹,她就听谁的话。
   望山率其他人对卫垣行了礼,一行人正准备沿着原路折返。还没走出几步,对面草丛里突然飞出来一支利箭,擦过沈绪的衣角直接正中被他背在身后的胡寅的眉心。
   紧接着无数利箭如暴雨疾风般骤然袭来,望山护在卫垣身前,脱下外袍飞旋着扬了两下,成功挡落十几支箭矢,在他和其余官兵的掩护下,几人陆续躲回了竹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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