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付出代价

四方所有的百姓们，这一刻，都无比动容。
所有的人眼底，都蓄着泪水。
他们知道……
谷主姥姥，已经油尽灯枯了。
她从前因为蛊虫的原因，昏睡了多年。
如今醒来，又将千藤种子给了月姑娘。
这次，怕是彻底撑不住了。
“混账东西们！赶紧跪下！！”孟刚扭头，目光扫及愣住的百姓们，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珠，怒声吼叫着。
闻声，周遭的百姓们这才一个个地跪下。
口中高声叫喊着——
“拜见月谷主！”
“拜见月谷主！”
一道道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整个山谷之中回荡。
煞是响亮！
月轻尘站在人群中央，看着四方。
许久，虚托起他们，以示自己的应允。
“都起来吧。”
“月谷主，真好听……”谷主姥姥耷拉着眼皮，握着月轻尘的手在颤抖，嘟哝着出声：“真是不公平啊，你们喊年轻漂亮的谷主这么好听，喊我就喊一声姥姥。”
“姥姥，您不老，您是小仙女，大伙儿尊重您，所以才喊你一声姥姥。”月轻尘道。
“真的吗？”谷主姥姥问，“那你们怎么从来不喊我小仙女谷主？”
孟刚点头——
“对，小仙女谷主！您要撑住！”
谷主姥姥掀起了一道异常艰难的笑。
瘦削的脸上，褶子里都写满着欣喜。
“真好听！不过可惜啊，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了……”
四周的百姓们，眼泪簌簌。
月轻尘抬手，几度想要继续替她治疗。
却都被谷主姥姥拒绝。
“小丫头，以后，你就是紫荆谷的谷主，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可好？若是可以，将他们带出这紫荆谷，他们被困在这里太久了……”
月轻尘点头：“我答应你。”
“嘿嘿，小丫头变成了紫荆谷的新谷主，真不错，大圣女跟那个男人的女儿，真不错……”
谷主姥姥口中不住地喃喃着。
话到最后，她长长地一声叹息道。
“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记好了啊，等我死了，谁都不许哭，要是哭了，我会在下面不开心的。以后你们一个个地天天要给我笑！只有你们笑得越开心，我也才越开心。”
孟刚再度狠狠地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谷主姥姥，你看，我在笑呢。”
谷主姥姥翻了个白眼——
“刚子，你笑得太丑了，重新笑一个……”
孟刚没有理会，继续笑。
但是，笑着笑着，脸上的弧度，已经僵了。
因为，躺在他怀中的谷主姥姥，已经闭上了眼。
“姥姥……”孟刚低吼。
月轻尘与龙司绝在一侧，身子全都一僵！
只看到谷主姥姥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得透明。
直至最后，化作了一个紫色的藤蔓枝桠。
“姥姥……”
“谷主姥姥……”
周遭，百姓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月轻尘的双唇微微地颤动。
双目之中，泛起了泪光。
与谷主姥姥的相处只有短短两三日的时间。
但是，这个爱耍爱闹腾的小老太太，却早已经深入人心。
“她是去找她的师父与孩子了。”龙司绝紧紧地握着月轻尘的手，说道。
月轻尘从地上站起身来，身形有些许踉跄。
最后，朝着谷主姥姥化身的紫色藤蔓枝桠，深深地三鞠躬。
“谷主姥姥，您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谷内众人，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您，一路走好。”
……
阳光甚好。
谷主姥姥已经被安然下葬。
月轻尘看着身后的紫荆谷内满脸悲戚的众人。
“姥姥她已经不在了，诸位节哀。”
百姓们依旧是一阵恍惚。
孟刚在一旁，眼眶通红。
他往前走来，落在月轻尘身前。
“月谷主，您来这谷里找的人，可曾找到？”
孟刚记得，当初月轻尘跟龙司绝是来这谷中寻人的。
这两日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月轻尘抿唇。
“二狗子，是你们何人？”
孟刚仔细地回想了片刻，说道：“二狗子啊，是二圣女从前的弟子，经常来我们紫荆谷游玩。他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二狗子是姥姥给他取的绰号。”
“不过，那二狗子有些奇怪，姥姥不在的时候，他总是鬼鬼祟祟的。月姑娘，你是要寻他？可找到了？”
月轻尘面不改色。
“找到了。”
“那他人呢？”孟刚问。
月轻尘道：“我杀了他。”
“什么？”孟刚一愣。
他看着月轻尘，只见她神色波澜不惊。
他便没有多问。
月轻尘是姥姥钦点的人选，又是紫荆谷的恩人，还是紫荆谷如今的谷主。
她这么做，定是事出有因。
“月谷主您的决定，自然是有您的道理的。”
月轻尘颇为满意地看了看孟刚。
此子，倒是个可塑之才。
她再问：“谷主姥姥让我带你们离开这里，是要去往何处？”
提到这个，孟刚的拳头再度紧握了。
“月姑娘可还记得方才的闻人昆？”
“嗯。”月轻尘颔首。
孟刚回忆起了从前，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
“闻人昆当年是谷主姥姥的师兄，他们同出一门，但是，闻人昆攀附了鬼影宫。鬼影宫如今所在的地方，便是当年我们紫荆谷当初所在的青鸾峰。”
“闻人昆告知鬼影宫的人，青鸾峰上有宝物，风水极佳，便伙同鬼影宫的人将我们都赶了出来了。无奈，我们只能避世，迁居至此处。为了躲避鬼影宫以及闻人昆的追杀，我们藏匿在山林之间，以凶兽遮掩。”
“原来如此。”月轻尘了然，须臾，又浅浅地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重新夺回自己的地盘。”
孟刚骤愣。
“月姑娘，可以吗？”
鬼影宫，那是十三宫之一。
只位列于天地玄黄之下，排行第五。
实力不容小觑。
月轻尘抬起眸子。
眼底，寒芒毕露！
“有何不可？他们既敢欺凌到我们紫荆谷头上，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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