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说:路上石头多 作者:一而已
        在家里做竹编去卖只是小本生意,勉强糊口,可根本攒不下什么钱,林一和林峰要吃饭上学,还有妻子二老需要养活,这一望无际的日子就像一块重石压得老林喘不过气来,对生活充满迷茫的他不知道该干什么才能改变现在家里的现状。
        ——
        王莲和林东伟俩人经常会因为生计问题吵起来,有时候上街买东西也要为了那几毛钱讨价还价半天,精打细算地过着每一天,他们不需要到外面买吃的,自己家的菜地就种的满满的,鸡鸭更是养了不少,这些吃的也为他们省下了不少钱。
        老林和王莲在晚上等孩子都睡着之后开始说着赚钱的事情,他们俩都不想到外面打工,带着孩子在外面做不成什么事,也会让孩子跟着吃苦,想在家做些赚钱的小生意。
        他尝试做了好多事,刚开始他编竹筐去卖,卖的钱还不够成本,接着是收废铁,还做一些地方的小麻糖,凡是可以赚钱的都尝试去做,但都赚不了几个钱,有时还赔本,后来,两人决定拿出些积蓄,买了做豆腐的仪器,还有几个大桶,用来装豆子泡豆子,他们要在家做豆腐。这些东西的加入让原本就小的家更加拥挤了。
        在这个小屋里,让老林觉得日子渐渐有了苗头。
        “老林,你家推出来的豆腐就是好,大老远我都跑来你家买。”一个来买豆腐的壮汉咧着嘴笑得很大声地说,他满脸的胡渣。后边来买豆腐的人也跟着应和起来,大家排着队的等着买。
        得到大家的肯定,老林和王莲都很开心。“大家喜欢吃就好。”老林说。
        “就你家卖的豆腐比较好吃,煮起来也不容易散,吃起来嫩。”一个中年妇女在一旁说,她买了好十来斤的豆腐拿去做豆腐泡。
        “那是,我们家豆腐做来自己都吃,也不添加什么,吃起来放心。”王莲看着她笑着说,然后把称好的豆腐递给她。
        他们俩熟练地把豆腐划成大块大块的正方形,然后给客人称好,打包给客人。
        “你们大家都喜欢,多买些去吃。”王莲看着后面排着好些人眼睛笑得眯缝成一条线。一边忙着打包,一边忙着给人找钱。
        人渐渐多了起来,小房子里进进出出都是人,等到卖完之后,老林会给老太太他们送去一块,每天都是如此。
        人多的时候在家就可以卖完,就不用老林再担着出去叫卖。老林担着两锅的豆腐在村里,一路上叫卖,老林力气很大,担着走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但他很少停下来休息,除非是有人要买。每次卖完回家,老林的肩膀都是红得发紫,王莲会拿红花油给他使劲按一按,休息一会儿,又开始做下一天的。
        人少时,老林拿出去卖,王莲在家接着做第二天的,每天下午在院子外面就可以听到打豆子的机子发出的声音。这声音是林一和林峰最熟悉的。他们俩已经习惯在这样的环境下做任何事了。
        在遇到节日的时候,大家会和老林预定很多的豆腐,多的买一百多斤,少的几斤,听到有人预定时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动力,两个人在家里忙上忙下,老林早上出去卖,王莲就开始在家做,预定得多,不到半夜是不能睡的。
        夜深,推豆腐的声音盖过了孩子们熟睡的鼾声,一盏发黄的灯泡发出黄色的光芒,照耀着推豆腐的男人女人,许久,才慢慢静下来,他们有时候困得已经顾不得洗脚,脚伸在外面,把被子拉过来盖到肚子就睡,一会儿就听到了鼾声。第二天起来看着一锅又一锅的豆腐,除了劳累还有欢喜。
        这豆腐一做就是两三年,老林也攒了一些钱,老林家终于不再是那个家徒四壁的小家了,他们盖了一栋有两层的小平房,还存了一些积蓄,老林想要是一直做豆腐赚不了多少钱,卖得贵大家都不愿意买,豆腐这个东西不能放太久,否则坏掉更容易赔本。于是他想把之前荒废的田地用来种菜。把菜拉到集市上去卖,拿出一些积蓄,买了一辆三轮车。这样老林去买菜,王莲在家卖豆腐。
        他们计划好之后,就买来了菜种,在种菜方面老林和王莲都有经验,在种下的第一波菜之后,他们便有了不错的收获,白菜和包菜都长得很好,没打农药。把菜都割好平铺到三轮车上,然后洒上一层水,老林要在天亮之前感到集市上,抢占一个好位置,菜就可以更早的卖完。
        在这一年,老林的兄弟林文辉,林一的二叔回来了,他之前一直在外打工没怎么回来,过年也没见他,他回来时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西装外套,黑色大裤脚,还系着皮带,黑色皮鞋,看起来很酷。他很瘦,五官平平,看起来精气神很足。他回来时还带了一个老婆回来,也就是张兰青,她厚厚的嘴唇,两颗大门牙往外凸出,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痣,看起来不是一眼就比较舒服的人,她比林文辉看起来还要大个一些,可能是她有些胖的原因。
        他回来就带着老婆到老林家里去,老林和王莲中午回来时见到他很惊讶。
        “什么时候回来的?”老林问道,“你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老林和王莲刚从菜地里面忙回来,正在门口的水龙头处洗掉身上的泥土。
        “才回来,刚到家,就来你这了。”林文辉笑着说,“听爹说你现在种菜卖,生意怎么样?”
        “才刚开始,现在卖得还不错,但是不知道之后怎么样了,做着看吧。”老林说。“别在这站着,进去做啊。”
        “还带了一个回来了,快来坐。”王莲看着站在林文辉后面的张兰青笑着说,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给他们俩拿了凳子。
        半个小时之后,林文辉和张兰青也回家了。王莲留下他们吃饭,他们说有事就走了。老林起身去把车上收拾干净,王莲去炒菜。他们在早上的时候就会把米饭煮好,等到回来的时候只需要炒一两个小菜就可以了,他们总说在外面吃不干净。
        饭后,老林接到了小舅子的电话,他和老林说了很多他在外面做生意的事,这让老林有些心动了,他和小舅子说了十多分钟,他决定过几天安排好家里的事之后就去照小舅子说说这个事,看着一旁盯着他看的王莲,老林和她说了刚刚的事。
        “现在到外面做生意,也有不错的奔头”。王莲坐在床边上叠衣服,老林躺在床上,手放在后脑勺,望着天花板。
        “这个豆腐卖得便宜,也赚不了多少钱,这个东西不像其他的,放不了几天就坏了”。
        “你自己想好了就可以,我会把家里打理好的。你做着看嘛,万一不错呢。”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好。”老林看着她说。
        “你自己想好就行,我也不懂这些,只要你觉得能赚钱就好”。
        “菜就不种了,你自己看着办”。
        “嗯,你不在我自己一个人肯定也忙不过来,不种就不种了。”
        “嗯”。
        王莲把收拾好的衣服放好,然后就睡觉了。夏天的夜很热,床上人辗转反侧,半夜,蝉的叫声不知不觉进入了他们的梦乡。
        老林把家里的事交代好之后,过了两天就出发了,他坐着那些到村里面来做跑车生意的面包车自己一个人就出发了,这是他们一家人第一次分开生活,出发前,王莲向他交代很多事情,让他照顾好自己。望着远去的车影,林一和王莲都有些难受,林一还哭了起来,王莲安慰着她,林峰看着姐姐这样也跟着哭起来。这让王莲有些哭笑不得,她把两个孩子安抚好,然后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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