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在学校里的我可能最害怕的事就是接到母亲的电话，我害怕听到关于家里的一切，有想知道，我知道父亲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了，在外读书的我和家里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也庆幸我在学校读书，在家里每天面对母亲的质问我怕我会疯得更快。
一天早上，早上上课，母亲打了很多个电话，我挂了很多，下课我急忙给她回复了过去，我有些生气，不分时间的给我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你爸在哪，给他打电话，让他接我的电话。”母亲还没等我开口就生气地说着。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问了他说让我别管，我有什么办法？”我听着也有些生气。
“你是他姑娘，你会不知道？再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也该管事了，这些问题都不会问？”
“你行你去啊，反正我不行。”我说完这句话我后悔了，但是我当时还是说了，我知道要承担一定的后果。
“行嘛，你就跟你爹一样欺负我，你们就欺负我不识字儿，欺负我就是文盲一个，你爹出去这么久，都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还得到处找人问问他的消息，你说着像什么话，你说他干的这是什么事，他就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他，反正他现在就这样了，我也知道他在外面肯定是有人了，不认怎么成这种样子。”她说着说着就更咽了，我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自己要这样想，再说，他出去是去干正事又不是去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事。你一天想得多。”
“你不相信我，你就等着看吧，你不要太相信他了。”
“我才不想管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办，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高兴就好。”这话说出口更加激怒了母亲，我知道要是当时我在他旁边，他肯定会有打我的冲动，但是对于他们的事情听得我烦躁，也想说些气话。
“你这姑娘白养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屁事都不懂，和你说了白说，我就像没有你这个姑娘一样，也不会调和一下我们做父母的，还只知道在一旁乱说话。”
“就是，随你怎么想。”说完我很快挂了电话，我把母亲的电话拉黑了，我需要暂时的冷静，我怕我又说出什么让人不可原谅的话。我知道那一早上母亲打了很多的电话，我收到了很多的拦截提示，我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提示，心情十分复杂，终于下课了，我自己一个人走了，没有和室友一起，我走了一条人很少的小路，我还是给母亲回了电话。
“下课了？”母亲沙哑的问，很温柔。
“嗯。”
“现在要会寝室？还是要去吃饭？”
“先去宿舍，再去吃饭，我下午没课。”
“没课就好好在寝室里面好好休息，生活费还有的吧？”
“嗯，还有。”
“那我挂了，没钱了和我说。”
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完全没有提及到刚才的事，她和轻声地说，刚才哭过，所以声音有些沙哑，她这样让我很心疼，她不是不生气，她在害怕，她害怕我从此也不联系她，也不给她打电话，那时的她该有多无助，我却还给了她一盆冷水。
半路上，我没能忍住，我哭了，的确有些崩溃，一切好端端的事物变成了这种样子，美好的事物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从教室到宿舍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我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同学，有谁和我一样经历着差不多的痛苦。
那时我只是感慨以前温馨的一家人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并没有意识到其他的问题。回到宿舍后，吃过午饭，我便去了图书馆。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我接到了父亲的来电，可能是很久没有联系，他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最近怎么样，还有没有钱？”他问道。
“挺好的，没事，还有钱。”
“最近不要想什么，就好好学你的底线，有些担心不要管，没有钱了就就给我发消息。”
“嗯。”
“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要去图书馆。”
“行，你去吧，多在意身体，身体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吃什么就买，不用省着。”
“嗯。”
“行，那你去吧，注意身体，不要搞生病了。”
“嗯。”
我们匆匆挂了电话，我和父亲话语渐渐好像变得少了许多，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说的少一些就可以避免一些口角，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这一通电话让我刚才平复好多心情又有了些起伏。
我抬头看了看图书馆顶楼，然后进去了。
那时我时常安慰自己，总有人过着比自己还凄惨的生活，总有人比我还苦，我这不算什么，每个人都会经历不同的苦难，每个人都过得很苦，这样的想法在我困难是支撑了我很多年。大二的寒假放假时，我没有早早的就回去，而是在假期报了一个英语口语的培训班，一天，三天，七天，不同时间的价钱都不一样，一天体验，三天三百多，七天一千多，还有一个三个月的，要三千多，我当时交了三百的定金，在七天训练营要结束的时候，我和父亲打了电话，我知道他很支持我在学习方面的东西，我当时猜想答应我这个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老爸，我想参加下一期三个月的口语训练营，三千多，一个月才一千多，你看看怎么样？”
“不是，我是和支持你的，但是你要不要先缓一缓，过了这段时间再参加？”
“为什么？这个东西要循序渐进的学，不然没有什么效果，而且算下来还不贵，这个对以后发展很大的，投资一下自己嘛。”
“我知道你想发展自己，但是现在先缓一缓，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报也没问题。”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执着于后期报，现在报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家里没有给你去学习这些东西的钱。”我听到这话我呆住了，我没说话。
“你知道我现在又多窘迫吗？你提出这样基本的要求，我作为你的父亲都满足不了你，你知道我有多狼狈吗？”他沧桑地说着。
我的鼻头酸痛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看着天花板，努力控制它，还好四周没人。
“好，那我过一段时间再学吧，反正我也可以自己练习，往后是那个资源这么多。”我强颜欢笑说着，为了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
我们又随便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掉了，我蹲在地上，抱着头，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味到家里已经不像从前了，已经不能正常的满足我的某些需求，如今甚至是学费都让他们有些为难吧。
那时最大的痛苦和无奈就是，我为何才读大学，为何还没有什么能力去为这个家分担些什么，我要是早些出生该有多好。当时年轻的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一时之间我没有任何办法。
训练营结束之后我没有当即就回家，回家并不能改变什么，于是我决定留在学校附近，在手机上做一些兼职，在外面租几个月的房，房租来源于自己兼职和母亲那，那段自己一个人在外生活的日子对自己来说也有很大的影响。
那时第一次在外过年，第一次看外面的烟花，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觉是有多么重要，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一切，想想我们一家人有多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小时候，多好啊。那时过年买新衣，发压岁钱，放着大大小小的烟花，无论怎么样，都少不了这些该有的仪式感，那时过年是我最期待的日子，可如今却变成我最害怕的日子。
过年那天，我自己一个人捯饬了几个小菜，为自己庆祝春节，许下新年愿望——来年我们会更好。母亲打来电话问候我。
“今天过年，怎么样？你在那还好吗？过年都没回来。”
“很好啊，看，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我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让她看了看这些饭菜，让她觉得我自己一个人过得也不耐。
“哎哟，还不错，都和我们吃的差不多呢，不错不错。”她笑得很开心。
“你以为呢，生活还是要有一些仪式感的。”我哈哈笑着。
“看你这样就好了，我还怕你一个人懒得做饭，你好好吃饭就行。”
“妈，我爸呢？”
“你爸在你爷爷家。”
“哦。”
“你们吃饭没？”
“早就吃过了，你爸在你爷爷家吃的，我不想下去，所以我自己一个人吃了，林峰跑去玩了。”
“好吧。”听到是这样的结果让我有些难受。
“你不要一天出去，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就好好待在家里就好了，听到没？”
“嗯嗯，我知道，我不会到处去的，好了，不说了，我吃饭了。”
“行吧，你赶紧吃吧，我不打扰你了啊。”
望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赶紧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可好好的年夜饭吃着吃着多了些苦味，因为饭菜的难吃，趴在饭桌上痛哭了起来。邻居大声的说话，那些欢声笑语让我觉得有些刺耳，我不知道哭了多久，饭菜也冷了，那一晚，很吵，很累。
那时候挺佩服自己的一点就是前一天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依旧可以开怀大笑，只要我不说，也不会有人发现我有什么问题，那时我发现人在哈哈大笑时可以掩盖一切的伤疤。
父亲过完年没有几天又出去了，我也没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出去，我希望一切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一切都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
“老妈，怎么了，我在忙呢？”
“你赶紧打电话给你爸，看看他在哪，他又急着出去了。”
“你管他的，他要出去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就看看他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来。”
“说了你也不听，让你问你也不问，我不管你们了，反正我现在和他就像仇人一样，说不上什么话，唉，我生来就是苦命，随你们了。”
“我......”还没有让我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知道她生气了，我没有打过去，我还去和她争论更多只会让我们两个人又产生矛盾，或许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更好一些。
我也没有给父亲打电话，我不想再给他无端增加生命压力，现在的情况已经让他很难了，生意上发生这些事，他一时间也是很无奈的，我尽量在他和母亲之间做一个秤杆，平衡他们两个僵硬的关系。
父亲对母亲的做法总是让我很不解，我相信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他并不会让我有什么失望，于是我选择在母亲那边对母亲帮父亲做敷衍。
这一切看着风平浪静，却让人更加害怕，你见过风平浪静之后的暴风雨吗？很可怕，对吧。
有一天吃过晚饭，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我听得出来那时母亲的心情很好，我问道：“老妈，你干什么了？这么高兴。”
“我不高兴呀。”她笑着说。
“你笑得这么明显，你还说你不高兴。”
“我爸呢？回去没有？”
“在我旁边啊。”
“我是说嘛，怎么这么高兴。”
那时的母亲就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笑得那样开心，父亲只是回来处理一点事就把她高兴成哪样，她是真的很在乎父亲，哪怕父亲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只要看到父亲，之前所说的那些狠话全都抛到脑后，她就是这样傻，从来都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却全部替我们考虑，而父亲的冷血让我有些反感，我的好母亲，就不应该受这些苦难，听到此刻笑得无比开心的母亲，我很心疼她。
父亲回来两天之后就匆匆走了，母亲给我打了电话。
“我看到那天有个女的从你爸车上拿东西。”
“一个女的在我爸车上拿东西？这不是很正常嘛，这能有什么。”
“他怎么会有你爸的钥匙，再说她把东西放你爸车上干什么？”
“你一天就是疑神疑鬼的不会有什么，这很正常，人家可能就是让我爸带什么东西，你别想太多了。”
“我说了你也不信，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要太相信你爸了，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想太多，不然产生误会不好。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出去一趟，挂了啊。”
我当时对于母亲这样的想法觉得有些可笑，她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闷坏了，不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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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高兴呀。”她笑着说。
“你笑得这么明显，你还说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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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母亲就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笑得那样开心，父亲只是回来处理一点事就把她高兴成哪样，她是真的很在乎父亲，哪怕父亲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只要看到父亲，之前所说的那些狠话全都抛到脑后，她就是这样傻，从来都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却全部替我们考虑，而父亲的冷血让我有些反感，我的好母亲，就不应该受这些苦难，听到此刻笑得无比开心的母亲，我很心疼她。
父亲回来两天之后就匆匆走了，母亲给我打了电话。
“我看到那天有个女的从你爸车上拿东西。”
“一个女的在我爸车上拿东西？这不是很正常嘛，这能有什么。”
“他怎么会有你爸的钥匙，再说她把东西放你爸车上干什么？”
“你一天就是疑神疑鬼的不会有什么，这很正常，人家可能就是让我爸带什么东西，你别想太多了。”
“我说了你也不信，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要太相信你爸了，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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