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断的剑

方梧桐的手臂被砍飞了。
他还没握住对方的心脏！
剑光来得是如此突然，还没举起的另一只手上，五根手指齐根断裂。
白色的锋芒朝着脸径直刺过来，方梧桐知道自己要死了。
当剑尖停下的时候，连方梧桐自己都呆住了，此时剑尖距离眼睛只有几厘米，这个剑客装扮的人的长剑再次停顿，他抬起头，朝半空中看去，方梧桐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三楼的外置空调机上站着一个人。
黑色。
黑色的皮衣皮裤。
还有遮住半张脸的黑色皮质面具，面具上嘴巴的部位缝制着一条简单的红色皮革，弯成笑脸的弧度，那双漆黑瞳眸中有着和面具完全相背的情绪。
方梧桐张大眼睛，仍由雨水打在眼睑上，滑进眼睛里，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对方拿着一柄短剑。
不对！是一柄断剑！来者从高处一跃而下，稳稳落地，落在水滩里发出的声音在这个雨夜模糊。
黑衣的剑客，以及白衣的剑客。
他是谁？
刚才还拿着剑指着自己的白衣转身了。
再一次。
迈出了短短的一步，白衣又消失了！
方梧桐看到黑衣从容横踏一步，皮衣腰部豁开一条口子。
白衣出现在他身后，腰间的白色染上一层粉红，淡淡的，很快就被雨水刷成一条淡粉色的竖痕。
方梧桐没看清黑衣的动作，但他回过神来，黑衣剑的位置已经变了，不知何时，他已经挥过剑了。
两人短暂的交手，结局是各下一城。
白衣背对着他侧首，黑衣也是同样的动作，两人背对着对方，视线相交，黑衣眼里淡然自若，而白衣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接下来方梧桐见到了惊世骇俗的剑技，会将剑身折成三段的恍如幻术的剑招，以及接近瞬移的身法，还有传说中的剑气！
如果不是下雨天还无法看到，但今夜，在雨幕中他看到了那切裂雨幕，分割战场的无形之剑！
对方是武者！两人都是武者！
武者竟能强到这般地步？
方梧桐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如果现在他的手指还在，那他能捏碎两个人的心脏，但他没有手指了。
那个捏握的动作是他发动异能的必备条件，如果光用意念而没有动作，他只能让人感受到胸闷。
那些像是另一个次元的强悍剑招，都来自白衣剑客。
而另一个黑衣服的，既没有瞬移一般的动作，也没有震裂寒风，切碎雨幕的剑气，更别说那让剑弯折成三段的奇诡幻术了。
不过他丝毫不落下风！
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快到无法用动态视力捕捉。
未卜先知般走动着，躲过那本来根本无法躲开的攻击。
两人都不断受伤，伤口越来越多，很快白衣变成了粉色，而黑衣破开无数条口子，在某个瞬间两人默契的同时停止挥剑，在狭窄雨巷安静的相对而立。
眼神的交锋。
最后让步的是白衣，方梧桐看着白衣持剑缓缓后退，最后回到朦胧不可见的雨幕中。
穿着黑色皮衣的剑客转身，朝这边走过来，他站着，居高临下看着方梧桐。
方梧桐本忘却的痛楚再次来袭，他强撑着对黑衣剑客说了句谢谢。
武斗队长和那些平日里打打杀杀的打手们也陆陆续续从别的巷子里走出来，那些混混不敢向前，如果不是他们的老大率先走出来，恐怕没一个会出来。
武斗队长小心翼翼上前一步："请问尊姓大名？"
黑衣人抬起头，没说话，手腕扭转断剑横挥，方梧桐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一边。
寂静，除了雨声和雨水击打刀面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可能连一瞬都没有，再度挥刀了！
他脚步在动，身形在冲！
白光在闪！头颅在飞！
几秒钟的时间，他从这边穿越到人群的另一边，从侧面看就只能看见那因为挥刀飞溅出长几米溅射墙上的血线，有些血液化作朦胧的烟雾，在雨夜中看不分明。
刀上的血能飞多远由刀速决定，这个男人的挥刀速度难以想象。
血肉横飞，几秒内死了十个人！
剩下的混混们震惊了，他们之中有不少还是二级武者，但他们害怕，怕得不行！
那个浑身都是伤口的黑衣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惊讶和恐惧的时间，他冲出人群的瞬间，面无表情地扭动脚踝，脚掌在地面摩擦半米的距离，溅起雨水，他强势改变方向又冲了回去！
有刀朝他砍过来！
他也挥刀，第一刀砍掉敌人挥刀的手，第二刀砍掉脑袋。
浓重的血腥气在这个空间回荡开来，断手断脚的武者惨叫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惨叫声越来越少，大概花了一两分钟，没有声息了。
血水混杂雨水从断刃的刀面淌下，刀刃砍了不少骨头，但刀锋丝毫无损...
"小红！小红你在哪里？！"
街道上，一个女人正拿着焦急地寻觅着自己走失的孩子，不安让她无暇认真撑伞，浑身都湿透了，她几乎要哭出来。
"太太，你是在找这个小家伙吗？"
街边传来的声音不重，但却穿透雨幕，钻入女人的耳朵。
女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一个裸露上身的少年抱着她的女儿，站在一个小巷子的入口处，女儿坐在少年的臂弯里，笑着。
少年微笑着注视着她，那笑容像是雨天里的一抹阳光。
对方单手撑着一张宽大的皮革为小女孩遮雨，那黑漆漆的皮衣像是他脱下来的衣服，但上面有很多破口，又不像衣服，像是随手从垃圾桶里捡的皮衣。
那个少年长得很俊朗，身上肌肉线条很漂亮，应该经常健身。
她丈夫年轻时身材也没这么好。
"太太？"
"哦！谢谢你！"女人回过神来，连忙从对方怀中接过自己的女儿。
女儿走丢又找回来让她既开心又，训斥了女儿几句后，她才想起帮她找回女儿的少年，好不容易遇到好心人，他还淋了雨，应该好好谢谢他才是。
正当她要回头道谢的时候，却发觉方才还站在面前的少年不见了。
不知何时离开的。
"以后不准乱跑了！知道吗！"女人教育小女孩，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恩...我以后不乱跑了。"
女人抱起自己的女儿，准备离开。
"妈妈，你看！真漂亮！"
女人顺着女孩的手看去，看到的是从小巷两边里延伸出来的浅浅的排水渠，是红色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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