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使与凡人之辩（中）

艾琳娜拧开梁峻荣所在的隔间的阀门，厚重的金属大门在机关的作用下缓缓打开。
熏香的烟雾随着大门的敞开安静地向外逸散，艾琳娜细致地注意到梁峻荣战团长褪去身上沉重的甲片，正端坐在一张简陋的床上，他的神色被雾气笼罩，让人琢磨不透。
看起来是高级船员的休息室，艾琳娜心想着，一边按动门边墙上的按钮。
大门在铛铛的响声中渐渐闭合，梁峻荣注意到门口的响动，他的眼神刺破稀薄的雾气，尽显凌厉，待看清来人，目光竟掺杂着一些迷茫与哀伤。
艾琳娜作为巴德尔号上的记述者，在察言观色方面功夫自不用说，她自然是察觉到梁峻荣眼神中的情感变化。
她的内心也在此时变得惴惴不安，但更多的则是对梁峻荣的担忧，于是她以凡人中最虔诚的姿态向帝皇的天使躬身行天鹰礼，问道：
“大人，我响应你的召唤，有什么我能为大人分忧的？”
.......
巴德尔号的舰桥大门
重甲水兵在威尔逊舰长的带领下构筑出一道坚固的工事，数百名水兵握紧手中的霰弹枪，他们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触及扳机的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呈现出失去血色一般的苍白。
令这些凡人水兵们严阵以待的正是帝皇的天使，从舰内各种平叛归来的龙语者们。
“威尔逊，你最好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开。”
张牧之心中无比愤怒，自己不过就因为执行战团长的命令外出一小会。他回来便目睹这群水兵将舰桥的大门堵住，并拒绝龙语者战士进入舰桥。
尽管龙语者战团的理念含有保卫凡人这一点，但眼下的情形仍然让张牧之难以理解。凡人阻拦阿斯塔特面见他们的战团长，这是多么荒谬之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异端，异端，绝对的异端。如果不是顾忌到战团长在舰桥内且情况不明，张牧之甚至想拔出自己的爆弹枪一路冲杀进去。
“大人。”威尔逊走出水兵的阵线，向张牧之躬身行天鹰礼，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此为战团长大人之命，我只是衔令而行。”
“我怎么不知道？”张牧之的目光越过犬类头盔的护目镜，冷冷地盯在威尔逊的身体上，“更何况。”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威尔逊羸弱的身躯，精金与陶刚装甲混合制成的终结者护甲在舰桥的灯光照耀下，散发出夺目璀璨却又危险致命的光芒。
如果张牧之一意孤行，水兵们根本无法阻拦这一台暴力的人形兵器。
可威尔逊仍旧倔强地钉在原地，哪怕张牧之语气不善，亦不肯后退半步。
话没有说完的张牧之看着威尔逊这幅样子，越想越怒，忍不住伸出五指重重地点在凡人的肩膀上。
“你编个借口也编的好一点，我可是战团长的战斗兄弟，你凭什么有资格拦住我们？”张牧之扬起下巴，看向工事后躲着的水兵，说道，“就凭你手底下这几百个歪瓜裂枣？”
威尔逊在张牧之手指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下倒退几步，两名水兵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这才止住他踉跄的身形。
“舰长大人，就让他过去吧，我们拦不住的。”
“是啊，保命重要，大人。”
两名水兵低声说道。
威尔逊没有搭话，他重新站直身躯，坚毅的目光再次投向张牧之，他再一次回答道，“大人，不管您信不信，这就是战团长大人的命令。
”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张牧之的手指摸到腰间爆弹枪的枪托，威胁的语气溢于言表，“不让则死。”
“大人，您连片刻的等待都不肯吗？”
“我的战团长被你们困在舰桥，你让我怎么等？”
“我说过这是战团长大人的命令。”
“那你怎么解释战团长大人的通讯设备被损毁了？”
威尔逊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事情愈发复杂，他甚至有些动摇该不该听从梁峻荣的命令继续阻拦龙语者。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便被张牧之的言语掐灭了。
“回答不上来，呵呵，本来我对你们舰长还挺有好感，但现在看来你们这些凡人就是妥妥的废物，不是成为异端就是在战场上成为炮灰。”
张牧之傲慢地话语让威尔逊涨红了脸，他的脖子布满红晕，天使的羞辱从大脑出发洗刷着全身上下的神经，极度羞愤下，他的双腿微微颤抖。
“大人，您怎可如此侮辱我与我的部下？”
说出这番话，威尔逊反倒前所未有的平静，他退回到水兵的工事中，在他身边，义愤填膺的水兵不再考虑行事的后果，纷纷将霰弹枪的枪管对准张牧之。
在星海间，一支部队的长官绝对是士兵心中至高无上的权威，家乡星球过于遥远，早已成为童年的旧梦，帝国的政委则往往不近人情，令人畏惧。
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将他们从家乡星球带出来的长官了。
冰冷残酷的战场上，血肉横飞的阵地间，他们也必须听从长官的命令方能在一次次的生死轮回间寻找一丝存活的可能。
生则荣辱与共，死则共赴国难。
舰桥的重甲水兵不允许有人侮辱自己的舰长，哪怕他是一位帝皇的天使，他们举起手中的枪。
如蜉蝣，撼树。
“大人，”威尔逊悲凉地说道，“您难道忘了吗，是谁与龙语者大人们逃离巴米尔星球，又是谁与龙语者大人们在跳帮战中并肩作战。”
“那是过去。”张牧之不由分说地打断他，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而现在，你不再忠诚。”
“我已经给予你充分的尊重，实际上，当你拦我的那一刻，我就该枪决你。”
“你得庆幸，你曾经的忠诚让现在不忠诚的你多活了一会。”
“不，大人。”威尔逊绝望地闭上眼睛，“就因为我们的**与思想脆弱不堪，您便妄加定断。”
张牧之无言，终结者重甲搭载的卜鸟仪功率全开，他在寻找工事中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重武器小组，他有把握在一秒钟拔出腰间的爆弹枪，将那些异端诛杀殆尽。
枪声虽未作响，风雨已来。
..............
这三章其实有点犯病，容易被骂，但是战锤里的星界军凡人部队，不乏可歌可泣的英雄，也不乏混沌腐蚀的败类，同样，阿斯塔特也是如此。而各个战团对凡人的态度也都不一样，就连战团内部也不一样。所以一个丰富的世界不可能是脸谱化的，梁峻荣怀疑系统与奸奇沾边，那么龙语者自然与奸奇也有联系，而没有与系统联系的凡人部队就是他手中仅剩的力量，所以天使与凡人之辩，除了艾琳娜与主角的辩论，凡人与龙语者也该有冲突。
我开了粉丝值，不怕骂，当然读者朋友提意见还是肯定虚心接纳的，下一章勿等，我得慢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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