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说:路上石头多 作者:一而已
        大家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新的一年新气象,回到店里面,又开始重新做工了。
        在过年的这段期间又好多家都打电话到家里,和老林说房窗装修的事。老林的做工已经深得大家的认可,大家都喜欢照老林做,有的甚至愿意等更多的时间。
        每天上上下下围绕着三个人的影子,老林负责做大的组装,王莲帮忙做一些小的加工,孩子们吃过早饭之后要到下午才会回来。
        ————
        下午孩子们回来了,王莲在门口扫地,大老远就听到两个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然后疯狂地奔跑,王莲直起了腰,把手指向林一和林峰大声说着:“别跑来跑去的,路上车这么多,很危险,说了好多遍就是不听,那个车这么快”。
        “知道了,我们又不在路中间跑”。两个孩子说到。
        “你不在马路中间跑都不行,好好走边上”。王莲又继续扫地。
        王莲把地扫号之后,进去问了孩子们饿不饿,然后把米饭先煮好,孩子们在一旁做作业,他们的课桌是一张可以收缩的桌子,将一块干净的布铺在上面,两个孩子把上面放满自己的作业,结束之后又把桌子收到一旁放着。王莲用一个小板凳坐在在床边纳鞋底,她会做各种各样的手工活,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孩子们的毛衣都是她织的,现在闲着也会自己钩几双拖鞋。
        而老林和胡中图早早就出去进材料了。
        “我爸呢,妈”。林一写作业写到一半抬起头问一旁的母亲。
        “去进货了,早上就去了,不知道现在在哪”。母亲头也不抬的回答,很专心地弄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他今天是不是不回来了”?林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不知道,等到晚点打电话问问,应该回来吧,又不是很远,你写完作业之后打电话问问”。王莲抬起头看着林一有些高兴的样子,她知道老林不在家他们两个可以很自由的看电视。在上课期间老林总是会控制他们看电视,有时候他们希望大人有事出去不回来。
        “哦”。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了,王莲放下手中的鞋底,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把灯打开。“感觉有些凉幽幽的,你们两个冷不冷”?王莲问他们两个。
        “不冷”。两个人做完作业之后就一直盯着电视,回答也很敷衍,这种时候最怕大人安排做什么事,会错过更精彩的情节。听到他们的回答,王莲也没有管他们,会里屋去找了一件外套。
        电视在进行着精彩的打斗,可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那熟悉的三轮车的声音从远处缓缓驶到家门口,两个人一个机灵赶紧关了电视,然后假装做着其他的事情。刚刚穿好衣服出来的王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在那笑,林一和林峰也忍不住笑了。
        “你两个跑得倒是快,敢看不敢说啊”。王莲笑着说,然后朝外面走去。她出去帮忙把材料都卸下来,半小时之后,他们拿着毛巾在衣服上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王莲进屋三下两除二就把菜炒好了。在饭桌上,老林问了林一和林峰有没有好好做作业,两个孩子相视而笑,“做了”。林一说。
        “你们笑,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做,尤其是林峰,肯定偷看电视了,你们两个我还不了解”。老林笑着说,看着两个活宝也不免笑了出来。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全部人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们下次再偷看电视,我就把电视线给断了,你们着学期可是对我说过自己会好好学习的,看起电视来就没完了”。老林对着他俩说。
        “我们都是做完作业了才看的,又没有一直看”。林一看着父亲一眼,又把眼神看向别处。
        “我不管,我要看最后的结果”。
        “嗯”。林一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你别在一旁笑,你也是”。老林似笑非笑地对着林峰说。林峰收敛了刚才的得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莲和老林说着今天进货的事,如今的材料涨价了,这次的进货也不多,也花了不少钱,要是货物的价格一直上涨,最后也赚不到什么钱。
        九点多,大家都睡下了,大人们熟睡的鼾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大声,偶尔翻身床底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屋里能够听到三三两两的汽车从门口经过,可以听到从远处传来模模糊糊的鸣笛声。
        ————
        今天赶集,在老家和老林关系很好的一个朋友,夫妻两人早早就赶到老林家里,王莲看见他们,笑着走出来迎接,“最近怎么有空来逛街了”。随后拿了板凳给他们坐下,老林也走了过来。
        “我们不是来逛街的,是来找你们有点事”。王莲和老林称呼这个女的为桂兰,男的王恩。老林也拿凳子坐了下来。
        “什么事,你说,我可以帮就帮”。老林双手交叉着,望着他们两个,王莲也在一旁应和着,她也很愿意帮忙,王莲和黄桂兰的关系很好,在家的那段时间帮了不少忙。
        “王恩得做手术,前段时间去检查出来,胃上面有癌细胞,需要做手术,现在做完手术还有得救,但是这几年一直陆陆续续有事,也没有什么积蓄,在村里也找不到人借太多的钱,所以想来问问你们,能不能从你们这,借点钱,之后还你们”。黄桂兰皱着眉头说,黑眼圈镶嵌在眼睛周围,看起来很疲倦。
        “这,现在材料也涨价了,我们也没多少钱,你需要多少,我等会去银行查一下账”。老林说。
        “我们自己也有一些,但是还需要一万左右,你看有没有”?王恩说,王恩个子不高,眼前的头发遮住了眼帘,满嘴的胡渣。王莲在一旁听着。
        “早几天可能还有,但是前几天进货花出去了好些钱,现在手头应该还有六七千,我再去周围借个两三千吧,你先拿去把病治好,病治好了,钱什么的都好说”。老林拍着王恩肩膀说到。
        “等我治好之后,赚钱了就还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恩有些激动地说着,他睁大了眼睛,旁边的黄桂兰听到也很开心。
        说完之后,老林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就到银行去把剩下的钱取了出来,还和对面的老板借了些钱,对面的老板是做家具的,和老林是礼尚往来的关系,他也知道老林做生意的口碑,也很大方的把钱借给了他。老林拿着钱快速的往家走,他夫妻俩借完钱,道过谢之后就和他们分别了,直接赶往医院办相关的手续。走之前,老林和王莲还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差拍着胸脯说有什么事就找我。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莲说:“才三十来岁的人,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她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谁说得清,大家生活也不规律,这些病说得就得,所以,身体最重要”。说完又继续干活了。王莲也没接着聊下去,进去把中午的菜洗一洗。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家里来了很多老家那边过来赶集买东西的朋友,大家关系谈不上密切,却也会经常有所来往,在老家有事时,也会互相帮忙。他们和老林们吹嘘着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那些好玩的事,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笑眯眯地看着老林,坐在小板凳上,两只手交叉环绕在膝盖上,把腿给翘起来,露出抽烟而发黄的牙齿,“老林,咱村里面就你最有出息了,村里谁不是这样说,大家提到你都是大老板,现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就是,现在老林赚大钱了,会老家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人,我们不像你这么有头脑”。坐在外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老林含笑着回答:“你们现在也太会说话了吧,大家都一个样,不要说得这么客气,大家都一样”。
        “瞧你们说得这么夸张,要是真像你们说得这么好啊,我们就开心了”。王莲从里面端了几杯茶出来递给几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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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间,杯中剩余的茶水被人推动着桌子而摇摇晃晃,茶水和茶叶洒了出来,杯子间相互碰撞,大家都走了,留下来的是家中打扫的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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